啥子个情况?
丁孝和赵连振打起来了?
“赵连振小儿子,就是你老弟赵四成不是春天进作坊了么,你也知道他啥样,我也不多说了。前段时间你一走,他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能偷懒就偷懒,有好几次还旷工了,来庆叔对他这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管都不管。
三旺倒是去说了好几次,可赵四成年龄比他大,来庆一个长辈都没说啥他一个小辈也没法子。
还是丁贤发现了要处置赵四成,结果你们族长和他爹赵连振都不让,为了这事,丁贤被你们赵家好几个人合伙给揍了一顿,说他一个外村人跑到古仙村耀武扬威了。
唉,我当时去镇里取货了,等回来的时候丁贤已经被打跑了。之后我去丁贤家一趟,发现他伤挺重,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下地呢。”
二黑子长话短说将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一边说还一边道歉,说自己没当好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回头我先去找赵来庆,他态度还挺强硬,说赵家人哪能在自家作坊里被一个外姓人欺负了,说既然他能走就一辈子别回来。之后我去找你爹,他也是这么说的,我没了法子,只能先让丁贤在家休息几天,等你回来再说。”
二黑子这么说,赵小山已经明白是啥意思了。
他的潜台词是:我姓曹,也是外人,确实没法管赵家人的事。作为大管事我已经尽力调解了,其他的还是你来吧。
赵小山深深叹了口气,摸了摸胸口。
疼的慌!
二黑子学会和他藏心眼了!
以前俩人穷的时候有啥说啥,从来不藏着掖着,话都不隔夜。
现在自己当东家,他当管事,有了利益纠葛,也有了上下级的不平等关系,两人却逐渐疏远了。
很多时候二黑子和自己在一起时都是就事论事亦或者对他汇报工作,再没了以往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也没有大昭寺门口吃虾饼的快乐了。
二黑子在说这件事时语气貌似公允,但话里话外还是将问题的矛头指向了赵家人。
不论从丁贤是他大嫂的哥哥这层亲戚角度还是从都是外姓人这一联盟的角度,他都会站在丁贤这一边的。
毕竟,他也希望作坊不要是赵家一家独大!
赵小山一想到曾经密切无间的好兄弟现在变成这样,心里便难受的慌。
人家都说越成功越孤单,可他明明离成功还远着呢,怎么就先孤单了呢。
“行,这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
二黑子状似轻松的点点头,再抬头时眼睛的余光里却透着一丝不同。
他对赵小山的这个回复不很满意,他希望山子能多说点啥。
说啥都行,夸夸他这么久辛苦了,说说理解他的难处,或者表明一下立场:我爹他们真是太不懂事了,等我回去会秉公处理的。
说啥都行,就是不要这么平淡生疏又轻描淡写的答复。
这样的答复让他有种错觉,似乎自己的小心思已经完全被赵小山看破了。
然而直到他提出离开,赵小山也没再多说一句话,甚至连挽留都不曾多说。
二黑子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路边枯败的小草,深深叹了口气。
他不快乐!
似乎快乐这个词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