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将军十分愤怒,将人捞出来后狠狠收拾了一顿,勒令他改邪归正,跟着他一起去边关,奈何言昌性子也倔,宁可叛出家门也不愿意。
两父子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见儿子如此忤逆,何大将军一气之下将其逐出家门,不允许其再回来。
这事闹得很大,可府里除了自己和他交好,为他求过几句外,其他兄弟竟无一人愿帮忙。
以至于今天小厮一听说有人找何言昌他便让人直接领进来了。
赵小山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狱中心存善意的何大哥竟有这般境遇。
“那现在何大哥去了哪里?”
何三公子摇摇头,“不知道,半年前他给我写信说在北地,现在在哪我也不清楚了。”
北地?胡人的地盘上经商?
“言昌刚回来时和我说过你,说他在青州府遇到了一个奇人,明明是个没读过书的少年,却能说出规模宏大瑰丽的奇幻世界,他惊为天人,还说以后要将你介绍给我。”
赵小山没想到何言昌对自己评价这么高,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是家中唯一和言昌说的来的,我虽为武将却也知道工商的重要性,经商挣钱没什么可耻的,毕竟打仗养军队也是要钱的。”
若是能从胡人那能挣到钱那当然更好了。
当初他爹要将言昌撵出去时他就劝过,他们这几个儿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就够了,一个小儿子经商又有何妨。
这几年皇帝年岁大了,经常对他们这些边城的武将疑神疑鬼的,粮草不继时伸手问朝廷要,那才叫费劲。
何三有时候想,还不如让言昌放开手脚去做,他们经商自己挣钱,自己买粮草,也免得和朝廷那些宦官打交道。
可是这些话他爹只要一听就炸庙,气的甚至要将他也一起逐出家门。
“言昌性子独,家中除了和我说几句话,一直没什么朋友,上次他回来后总是不时提起你,证明你很入他的眼缘。”何三说完,一脸欣赏的看了眼赵小山。
赵小山摸了摸头,“小子当初无状,口无遮拦罢了。”
见他拘束,何三也不勉强,两人的年龄地位差距大,也没必要强行拉近关系。
端起茶碗吹了吹上面的浮茶,“这些天京城有些不稳,你在外行走莫要张扬大意,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可来何府找我。若以后言昌回来了我会告诉他的。”
赵小山闻弦知意,再次躬身道:“谢何少爷解惑,无事小子告退了。”
从何府出来后好一会,赵小山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
好家伙,狱友竟然大将军家的外室子,认祖归宗后因为叛逆又给撵了出去。
这桥段,刺激!
他就说这何言昌身上怎么总是怪怪的,原来身份这么别扭。
不过何家人不知他的去向,他倒是心里有点主意。
当初何言昌不仅给了他京城的地址,还在荣河留了一个镖局。
那镖局估计就是何言昌留下来的自己人,回去问他们就行。
没想到自己坐了一次牢,竟认识了这样的人物。
赵小山甚至还想,反正何言昌也是经商的,不若以后和他多多合作,还免去了给淳县侯打工的悲惨命运。
不管怎样,总算结了一桩心事,赵小山心里很是雀跃。
正脚步轻快的朝家走时,街边一阵骚动,一大波书生打扮的人从主路两旁的小道一起涌了过来,各个神情激动,嘴里呜嗷着朝前冲。
赵小山一时不察,差点被绊倒在地,刚和朱丰收相互搀扶着起来,又被更多的人冲挤着,脚步踉踉跄跄的被裹挟着朝前走去。
赵小山脑子发懵,完全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耳边只听到一阵阵喊声:
“欺人太甚,走,去敲登闻鼓,告御状,太子殿下纵容手下官员私吞会试食堂钱款,害我们腹痛难忍不得不提前结束考试,多年寒窗苦读被这般辜负,是可忍孰不可忍!走,大家一起去啊,告御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