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年初被裁,没了做工的收入,花用全都指望地里的产出,生活水平直线下降,重新过起了一文钱掰八半花的日子,一个个都苦哈哈的。
现在赵小山重新将他们招回来,各个感恩戴德,当天晚上便有人将自家院里养的鸡鸭杀了送到了赵小山家。
刘氏乐呵呵的照单全收,并没有拒绝。
这些都是村里的,有一些还是相熟人家的,当初赵小山将他们辞退,他们过来找过好几次,每次不是拖家带口的就是手里拿着东西,可刘氏哪里敢收。
现在就不同了,这些人又回来了,她收东西也收的理直气壮。
晚上赵小山从作坊回家后,就看到一桌子的大鱼大肉,赵娇娘也领着小驴驴回来了。
见他进屋,赵娇娘一把将怀里的小驴驴递了过来,道:“山子,田渤走了,县学的教谕今天来找你姐夫了,让你姐夫重回县学呢,你姐夫让我问你,他回不回去。”
赵小山纳闷,“姐夫想回就回,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懂那些。”
“你姐夫说了,他在现在这个学堂待的挺好,不太想回去,县学里的老师确实不错,但同窗之间乌烟瘴气的,不是抱团就是各种斗富,有时候他又推却不过,总是受影响。
可这次是教谕亲自来找,他怕拒绝了对你这有影响,这才让我过来问问你的意见。”
赵小山点点头,“你让姐夫想怎么样怎么样,那教谕之前能开除了姐夫,现在又亲自来找,可见不是啥好东西,不用搭理。”
若田渤不倒,这县里估摸着他赵小山也不过是个人人可欺的软柿子,魏武不过一届秀才,开了也就开了。
可他回来没多久田渤就倒了,还倒的这么彻底,说明他的靠山淳县侯虽远在千里之外,但他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这教谕估摸着想示好,通过魏武给自己搭梯子呢。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他赵小山可不是那等阔达舒朗的君子,纯纯的记仇小人。
这等势利眼教谕,完全不用搭理。
赵娇娘得了赵小山的准话,在家呆了两天便回了密水,魏武果然没去县学,决定在现在的私塾一直读下去。
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赵小山迎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他的老狱友,何言昌。
两人除了三年前在狱中见过,这两年虽然偶有消息,却是再也没见。
何言昌是京城何将军府的儿子,父亲和哥哥们都是上阵杀敌的猛将,他自己则从商,这些年一直活跃在北地。
在赵小山的预想中,何言昌该是风尘仆仆却不掩风华的精明商人形象,然而,再见面时却是大跌眼镜——何言昌穿了一身道袍,手里拿着一柄拂尘,完完全全的道士打扮。
“怎么,看傻眼了?不认识哥哥了?”
近三年没见,何言昌笑的依旧很亲切,但这一身青色的道袍太违和了。
“哈哈哈,见不得我穿这身?”何言昌说罢又特意甩了一下拂尘,“说起来我穿这身还得感谢小兄弟你呢,多亏了当初在狱中听你说的那几个修仙故事,给我打开了新的大门,哥哥出狱后就入了道门,经商的同时修仙炼丹,两不耽误。”
还能这样么……
经商是为了挣钱,是为了追求尘世间的黄白之物,修仙是为了超脱,摆脱世间的纷纷扰扰,这两者能兼容?
心里纳闷着,赵小山还是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大哥你穿这身挺好看的,显得整个人仙气飘飘的。”
何言昌听他如此说,大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说话我爱听,这两年你长高了,也壮实了不少,哥哥没看错人,你小子果然是个人才,小小年纪就能闯出这么大一份家业来,比哥哥当年可强太多了。”
刨除穿着打扮不说,说起经商来的何言昌可正常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