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真是什么事情都要拿出一个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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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3月5号,过完年的一周以后,终于,《去岳阳》在上海开机了。
谢兰生先拍摄的是几个主角中学时代。
几个孩子,一个说以后要去维也纳的金色大厅放声高唱,一个说他会入选法国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而另一个喜欢画画,他说……
谢兰生对小演员们非常非常好,到极致了。
首先,选择上海作为片场只是因为离主演家近。主演可以上学、回家,爸妈也能经常探班,事实上,出于这样的考量,6个主要的小演员基本都在上海本地,吃的好,也住的好,不跟剧组风餐露宿。
其次呢,谢兰生永远先拍孩子镜头,接着再拍大人镜头。他说:“孩子比较容易疲劳,大人可以多撑一撑。孩子应该早点收工,在一边儿休息休息。”其实,6个演员里,4个15岁,两个16岁,也算不上非常小了,可谢兰生还是心疼,他只有在成年演员表现惊人的时候会把那几个小演员给叫起来再拍摄一遍,因为觉得对方应该被启发了新的想法。
再其次呢,谢兰生会观察演员。他不强迫小演员们改变自己、迎合角色,而是根据对方性格修改他的电影剧本,让这六个小演员们有最舒服的经历,而不是努力的、痛苦的、怀疑自己的经历。
另外,他跟几个小演员的爸爸妈妈认真聊过。为了电影,在试镜时,他让全部的小演员都说说自己的梦想,而后,选了明显对未来有极大憧憬的几个人。他们带着少年朝气,充满热情,充满希冀。不过,在选角后,兰生就跟几个人的爸爸妈妈详细谈了。他说,如果演员要看成片,爸爸妈妈一定陪着,并告诉他们,这是假的,是故事,在讲部分人,他们一定可以实现他们自己的梦想。而其他的电影导演根本不会想到这些。
最后,谢兰生把主演心理给摆到了电影前面,或者说,他会尽量寻求平衡。
有些导演为了激发小演员的真实反应,会藏他们的作业本,先让他们陷入痛苦,还有些导演会捏孩子的大腿肉并让孩子哭泣落泪,谢兰生对这些做法完完全全不能认同。诚然,小演员们并不专业,也无法欺骗观众,可谢兰生四十多了,认为“人”是高于电影的。
在一段“宠物离世”的内容中,女三号在见到自己一个月来在剧组里朝夕相处的小鸟儿在笼子里静静死去时,难过到掉下泪来,可紧接着,谢兰生就轻轻握着她的双臂,望着她的眼睛,说,“这段内容没给剧本,突然袭击,我要道歉。但,里头的鸟是仿真的,是导演组叫人订制的”,并把真假两只一模一样的小鸟儿摆在一起,告诉对方这段已经拍完,她可以把它们带回家。那个演员异常开心,拎着笼子给妈妈看。而其他导演恐怕要么杀死鸟儿,要么将就拍拍、不管效果了。
因为主演的年纪小,谢兰生为电影效果又想出了许多法子。
比如,为了消除小演员的紧张不安、姿态生硬,谢兰生会一直开着《去岳阳》的摄影机,让演员们习惯镜头,也习惯拍摄。首次拍片毫不怯场的小孩子是非常少的。
再比如,为了能让这些孩子发挥活力、生动有趣,谢兰生不提前给剧本,而是当天给当天的剧本。他认为,与大人不同,小孩子们读太多遍会对剧本失去兴趣,他们并不擅长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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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摄的一个半月间,莘野每个两个星期去片场见兰生一次。
他看到,他的宝贝在片场里永永远远站得笔直。
莘野是开影视公司的,他见到过太多导演。作为剧组的“土皇帝”,现在,导演大多只是坐在监视器后,面目模糊,甚至还把座椅当沙发,半坐半躺,舒舒服服地观察着监视器上的画面。
可谢兰生不。
他几乎不看监视器,他想控制整个片场,并且认为取景等等是摄影师的工作,不是导演的工作。他总觉得,摄影机早变轻巧了,压场感觉已不在了,若导演也只是躲在片场外边监视器后,工作人员以及演员一定十分游离、沮丧,无法集中无法安心。
并且,他认为,团队中的每一个人都更想听“天生赢家”的,导演必须以身作则,必须全力以赴,懒懒散散会影响到整个团队的状态。
谢兰生拍25年电影只请过四个半天假。不管生病还是受伤,他永远在片场站着,谢兰生让每一个人都有极大的安全感。
大雨天、下雪天、三伏天三九天……无论什么恶劣天气,谢兰生都站得笔直。他会让演员在没工作时自己找找能法遮风挡雨的东西,或者能遮荫挡阳的东西,可他自己却一向是撑着两腿,从不坐下,也有时昂首阔步,挥舞手臂。四十多岁的谢兰生仍活力四射、朝气蓬勃,这影响着他的团队,也让所有跟谢兰生合作过的主创、主演尊敬、崇拜并且钟爱。
莘野怀疑,即使以后七十岁了,或八十岁了,谢兰生也依然会在他的片场站得笔直,像一棵树,像一杆旗。
莘野又喜欢,又心疼。
这些年来,他对谢兰生都带着这个感觉——又喜欢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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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岳阳》的中学部分一共拍了一个半月。
在小演员杀青以后,谢兰生给所有的人都赠送了一份礼物,而当地的娱乐媒体第一时间采访了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