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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那村拍顿时被这道符打了个粉碎,化作灰烬顷刻倒下,足以见这一招多么有效!
郑导也是拍案叫绝,爽快道:“大师您尽管看着办,损坏的东西我们剧组后期报销!”
别的不说,《古国》是真的有钱,区区一块路牌,绝对不在话下!
大师一言不发,虞越却敏锐地观察到,那路牌倒下的一瞬间,一窝野兔也随之被掩埋,只是夜色太黑,其他人注意不到,那兔子窝被砸了个粉碎,散落的石块上鲜血淋漓。
它们不过是在此筑巢,与塘月村闹不闹鬼毫不相干,假道士完全没有必要动这个手。
虞越不解,这道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又为何……如此残忍。
路牌碎裂,众人没有想到,他们就这么顺利地跟随大师进了村。
假道士带领众人一路走到了塘月村的打谷场,这里是塘月村空白面积最广的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顶着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从怀中掏出一把形似面粉的东西开始撒在地上,并用这一小把粉末画了一个大大的白色圆圈。
“八风不动,还请自来。”他手中的火焰烧的更甚,那白色粉末围城的圈中顿时景象异变,一道道黑影扭曲着出现,不过一剎那的功夫就变得“人山人海”。假道士见状,扭过头对一直跟随自己的郑导交代道:
“你可以跟它们谈判了。要多要少,自己说,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价格,以后这个村你横着走。”
虞越听明白了,敢情这郑导请假道士来为的不是别的,而是让假道士替他把塘月村的这些个鬼召集起来谈判啊!
这跟征地让鬼当拆迁户有什么区别??
“咳咳。”郑导咳嗽两声,朝假道士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后,便大步上前,攥紧双手对眼前逐渐现形的一众本地鬼鞠了一躬。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原本半透明的鬼在假道士的法术下渐渐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在没有天眼的人来看,鬼的形状撕扯不堪、奇形怪状,就算是早有准备的郑导,在抬头的一瞬间也不由得被吓得一连退后好几步。
“小心!”虞越当即甩出三根红线扶住要倒不倒的郑导,对方勉强站稳,还以为是假道士扶的自己,连忙朝他道了好几声谢。
假道士点头,“不客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向虞越这边瞥过来,眼神里夹杂着几分挑衅。
虞越:“……”
一场事关拍戏大业的谈判就此开始,郑导字字珠玑,众鬼们选举出来一个代表与他交谈,语气也是咄咄逼人,颇有些坐地起价的意思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场一众,包括那群刚刚大学毕业的工作人员,以及温若琪,都从一开始见到鬼真身时的不可置信,变成了频繁掏出手机看时间的观众。
鬼是很新奇,可哪儿有手机好玩?偏偏这破地方又没信号,他们出了看戏再无别的打发时间方法,只得席地而坐,也不管这草地多少年没人管、有多脏,就这么摆起了龙门阵。
虞越和孟浸月等人早就对鬼这一生物司空见惯,甚至就连她们本身也是鬼。
孟浸月嘴里叼着一根草,半倚靠在一棵大树上,语气慵懒道:
“……你交代的事我帮你办完了,刘宁现在在地下挺幸福的,住着你在鬼界堡的另一栋大别墅,且已经开始接受改造,当孽债还完就可以投胎去找她的好闺蜜小红了。”
虞越在地府鬼界堡房产无数,一栋别墅给原主住,一栋又给了刘宁,只能说地府团宠交代的事,那是动用整个地府的资源都得给她办到。
“刘宁?”明鹤一听孟浸月这话,立即紧张兮兮地凑到虞越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刘宁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千年厉鬼吗?姐姐你怎么——”
“她又不是自愿变成千年厉鬼的,如果不是被人逼迫,谁会在结婚当天穿着红嫁衣化煞?”虞越反问明鹤,一瞬间把他问的大脑都宕机了。
周津墨附和道:“封建礼教害人,刘宁的行为虽然有些极端,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相信正是如此,地府才愿意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虞越朝周津墨投去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
孟浸月也打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赞许道:“说到底这刘宁还是不错的,大仇得报,对待仇人绝不手软,但凡过去的女鬼都有她这个雷厉风行的手段,现如今就不会有这么多依旧在被迫害的妹妹了。”
“是,不过也并非一定要当事人报复,那些迫害别人的人一举一动可都在生死簿生平里记着呢,等死后慢慢还。”虞越补充。
她就是负责修地府生死簿的人,对于那些作恶之人的下场,她再清楚不过。
要知道,地府可不像人间,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是凌迟。
齐文听这番话只能听的大致明白,犹豫着对孟浸月问道:“那‘小红’投胎投到哪里去了?投的那户人家好不好?”
这也正是虞越想问的问题。
孟浸月瞥了一眼齐文,悠悠道:“还可以,那户人家不算有钱,但胜在只打算生小红这么一个女儿。小红这辈子还是脾气不好,一出生就哇哇大哭,嗓门把整间病房的小婴儿全吓哭了,人家新手爸妈都气死了,觉得这孩子太闹腾。但她爹妈挺高兴的,说小红这孩子嗓门大,将来肯定能成大事儿。”
虞越听着这番话,脑海里竟自动补充了画面,她想着小红一出生就嚎啕大哭的样子,又摸了摸袋子里的那缕根发,嘴角微微上扬。
众人在这边聊的正high,那边郑导的谈判却还依旧热火朝天,处于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