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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很快，他就发现了破绽：周密在谈话的过程中，一直采用&ldo;我们&rdo;或者&ldo;我们两个&rdo;这样的词，且语调沉稳。而陈晓岚则面露悲色，有的时候用&ldo;我们&rdo;，但在几个周密用&ldo;我们&rdo;的关键处，她却用了&ldo;我&rdo;字。

在邢天宣布此次调查结束之后，周密礼貌地起身，准备送客。但陈晓岚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钱包，哭着给华天雪看，&ldo;这是童儿的相片！童儿从小到大的相片，我都随身带着！&rdo;

华天雪接过了相片。相片一共四张，分别是周童出生时、上幼儿园时、上小学时和过九岁生日的照片。可其中除去生日照有周密外，都是陈晓岚和女儿的合影。&ldo;可以借给我们用用吗？&rdo;她问。

陈晓岚犹豫了，看看周密。

因为这个举动是计划外的，所以周密绷着脸说：&ldo;你的东西，你自己决定。&rdo;

&ldo;如果不愿意，就算了。&rdo;华天雪说着，把钱包递给了陈晓岚。

陈晓岚接过钱包，不舍地摸摸，然后说：&ldo;你们拿走吧。可不要给弄坏了！&rdo;

华天雪向她保证不会后，与邢天一起出门上车。

上车后，邢天很有把握地对小陈说：&ldo;你那边方便，往二楼窗户上看看，那位银行家先生，一定在窗帘后面。&rdo;

小陈探头一看，果不其然。他佩服地说：&ldo;处长果然料事如神！&rdo;夜深了，陈晓岚在主卧室的大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听到周密路过，就喊道：&ldo;周密，你来啊！&rdo;周密的脚步停住，但并没有进来。她于是用哀求的语调说：&ldo;我求求你了！&rdo;

门终于打开了。身穿睡衣的周密，并没有进来。冷冷地站在门外，一言不发。

&ldo;你来啊！&rdo;陈晓岚往里侧移动，用身体语言邀请周密上床。

&ldo;有事？&rdo;周密语调冰冷地说。

&ldo;我需要你！&rdo;陈晓岚的声调很软，&ldo;我现在特别需要你！&rdo;她说的是真话：此刻，她身上没有一处地方不酸疼的，心情更是糟透了，特别需要抚慰。

周密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ldo;你用词很准确：现在需要！&rdo;

陈晓岚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挽救，&ldo;我说错了。我说错了！&rdo;

&ldo;仅仅是说错了？&rdo;周密是个冷酷的人。几乎所有能发大财的人，都是冷酷的人。一天到晚说&ldo;行&rdo;的人，钱财一定会背他而去。

&ldo;我也做错了！&rdo;陈晓岚带着哭腔说，&ldo;请你原谅我。&rdo;

&ldo;对于女人来说，什么最重要？贞操。贞操是什么？是一种一旦失去，就不可能再有的东西！&rdo;周密知道陈晓岚的婚外情之后，之所以不采取措施，是因为这样做什么也得不到，只有损失：人身可以禁锢，人心却找不回来，找回来的只有丑闻。这对他的事业是很不利的。但这不等于他不在乎：任何一个中国男人，都很在乎，尽管他可能很现代，并且留过洋镀过金。

&ldo;以后我改邪归正。&rdo;陈晓岚泪眼婆娑地说，&ldo;童儿走了，我要和你再生一个孩子！一个漂亮的孩子！&rdo;

&ldo;看样子，你只能去和别人生了。&rdo;周密说。

陈晓岚赶紧改口，&ldo;我只要你和我躺一会儿。&rdo;她边擦眼泪边说，&ldo;难道十年夫妻，连躺一会儿都换不来吗？&rdo;等手绢移开，门外已经空无一人。她不禁号啕大哭起来。四张周家的照片，被放大后，投影在屏幕上。这些照片，显然是由高级照相机照的，清晰度很高。在前面三张上，可以看到周童天真灿烂的笑容和陈晓岚幸福的笑容。

&ldo;前面三张，都没有周密。为什么？&rdo;邢天用光电笔指点着照片，&ldo;我相信，周密一定与他的女儿照过相。可陈晓岚为什么不随身携带呢？这说明，他们夫妻之间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rdo;

&ldo;不可告人的秘密，任何一对夫妻之间都有。&rdo;蒋勋不同意邢天的说法。

邢天举手敬礼，&ldo;我改正：一些邪恶的秘密。或者是大峡谷一般的裂痕。否则，一般的妇女，都会携带丈夫、自己和孩子的照片。这是她最重要的财产。你说对吗？&rdo;他问华天雪。

&ldo;典型的对女性的歧视。&rdo;华天雪说。她见邢天没有在乎这个负反馈，指着第四张照片说：&ldo;为什么在这张上又出现了呢？&rdo;

&ldo;我要的就是这个问题。&rdo;邢天得意地说，&ldo;已经没有了单独的照片。进一步说，周童不愿意再与母亲、父亲单独照相了！&rdo;

&ldo;何以见得？&rdo;秦川也认为这个分析太牵强武断了。

邢天移动鼠标，把照片上的一个细部放大，&ldo;看见了没有。这是皇家酒店的专用餐具。&rdo;他再度放大另外一个细部，&ldo;这是法国鹅肝。最昂贵的饭店中，最昂贵的菜，可是没有人动。这说明什么？&rdo;&ldo;说明宴会还没有开始。&rdo;蒋勋说。

邢天又把酒瓶的细部放大，&ldo;一瓶xo已经空了。说明不是一个人，说明已经吃了很久。&rdo;他把周童的面孔放大，&ldo;这个可怜的被限制行为能力的人，无奈之中，面带愁容，根据他人的提议，不得已加入了照相的行列。&rdo;他一顿，&ldo;三个人貌和神离，完完全全的礼仪行为。&rdo;他用光电笔横扫四张照片，&ldo;为什么会这样呢？已经昭然若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