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捏了捏拳头,对吴关道:“你来。”
吴关心里有个小人儿已经在手持彩练当空舞了,脸上却满是防备之色。
“去哪儿?”他问道。
“帮你找人。”大汉脚步不停,不耐烦道:“你来不来?”
吴关略一犹豫,一瘸一拐跟了上去,他继续心怀戒备地追问着:“你怎么帮我找人?你知道哪儿有井吗?……她那么虚弱,走不远的……不会是坏人找来了吧……”
大汉被他叨念得实在不耐烦了,停下脚步,拍了拍吴关的肩膀,道:“会帮你找到人的,我保证。”
吴关见好就收地闭了口。
跟着大汉七拐八绕一番,吴关被带入一间十分不起眼的小屋。
屋内有九名身形同样魁梧的大汉,他们簇拥着一名头戴方帽蓄山羊胡的老者。老者坐在一张高案后。
那不是书案,而是用来摆放祭品的香案,很旧,瘸了一条腿,瘸腿下垫着石块。
或许这是他们能找到的唯一像样的桌案。
老人站在桌案后,九名大汉围着他和桌案站了两圈。
桌案上有一张羊皮,吴关扫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张地图。
一丈距离,他看不清地图具体画的是哪儿。
屋内空间十分逼仄,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此刻,十个人齐刷刷看向吴关。
没人说话,但他们的目光都不友好。
吴关怯怯地看着将他带来的大汉,那大汉向老者行了礼,将前因后果讲明。
他说话时,额上淌下一滴汗珠。
听完大汉的陈述,老者道:“你想怎么样呢?”
“帮他找人。”看着老者阴鸷的眼睛,大汉忙补充道:“我是说,我能不能利用行动开始前的时间,带上几个兄弟,帮他找一找小妹?他毕竟是北境守军的孩子。”
老者的目光瞟向身侧的一名胡人大汉。
“巴郎,你去。”
巴郎胡须齐胸,且头发、胡须均带着自然卷,眼睛是浅褐色的。
他应了一声,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对吴关道:“你,跟,我来。”
他的汉话说得不流利,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好……好。”吴关战战兢兢地应答,看向巴郎时,余光又偷偷瞟了一眼地图。
巴郎上前一步,捏起吴关的后脖子,拎小鸡一般将他拎出了屋子。
一出屋,他将两指探入口内,惟妙惟肖地学了几声鸟鸣。
另一名胡人男子从天而降,吴关不知这胡人男子何时出现在屋顶的,也不知屋顶之类的暗处还有多少这样身怀绝技之人。
他很诧异,也将这种诧异恰当地表现了出来。
他瞪圆了眼睛,半张着嘴,愣愣地杵在原地。
两个胡人用他们才能听懂的语言沟通了几句,从天而降的胡人飞身跃起攀上了一堵矮墙,再一发力翻身上了屋顶,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巴郎对吴关道:“他去,找,了。”
吴关已被这些人的行为吓傻了,无助地看向带他来到这里的大汉。
他瘪嘴,露出一个快吓哭了的表情,对那大汉道:“你们放过我吧……我能自己找,我自己找就行……真的……”
大汉忙摆手,“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