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肠子。”
闫寸点点头,将野兔肠子塞进了鼻孔。他试着呼吸一下,没问题,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
龙首渠的水很清,好在闫寸所穿的鱼皮服为银色,一入水就与波光混成了一色,站在岸边实在分辨不出。
很快闫寸便游到了秦王府的入水口下方。
他整个人伸展成了梭形,在黑暗的地下渠内漂流了约莫十个呼吸,眼前一亮。
闫寸知道,他已进入了秦王府。
他不敢浮出水面,只勉力睁眼看看左右,发现河道极窄,水也浅,便知道尚未进入那葫芦状的湖。
他双脚蹬着水底加速,很快眼前的水域就开阔起来,水也变深了,因为他已蹬不到水底。
闫寸摸到岸边,以一处水草做遮挡,浮出了水面。
有巡逻的兵卒,看样子是秦王府守卫。除此以外再无他人。
天太热,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逛后园。
虽无人影,却有人声。
细听之下是辩论之声音,全是文词儿,闫寸知道,这声音准是从文学馆传来的。
除太子外,秦王是唯一一个准许开文学馆的皇子。开文学馆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可以招揽人才,为日后管理大唐的江山做储备。
听着学士谋臣们的喋喋不休,闫寸不禁叹了口气,或许就是这“准开文学馆”的赏赐使秦王有了与太子哥哥一决高下的野心,谁知道呢?
趁着两队守卫巡逻的间隙,闫寸出水上岸,摸到湖边的文学馆院墙背后。
文学馆是一座单独的院落,闫寸靠在院墙上,脱下衣服,狠拧了一把,又重新穿好。
他听到有脚步声音,闫寸猫在墙后,朝那脚步声来的方向瞄了一眼。
是个须发皆灰的学士,四五十岁的样子。只有一人。
闫寸略一犹豫,向墙沿外侧挪了一步,露出半边背影,并大大方方道:“今日可真热。”
出于礼貌,被打招呼的灰发学士接了一句:“是啊,真热。”
闫寸偏了偏头,让对方确定确实被搭话了,又不让对方看清他的长相。
“我这儿有能让人凉快的好东西,快来。”
“无非是一碗雪饮子,还能有什么花样……”对方虽这么说着,却还是凑上了前来。
他向前凑,闫寸便向后退。一进一退间,两人就都转到了墙后。
“这大热的天,您还要外出,真是辛苦了。”
“给世子承乾授课乃是老夫分内之事,不辛苦,快快将你那能解暑的……”
闫寸伸手,照这位侧颈来了一记手刃,这位便去会了周公,可谓一劳永逸的解暑方法。
“世子老师,对不住了。”
道完了歉,闫寸将人放倒,毫不客气地扒起了衣服。
很快,世子老师的衣服就穿在了闫寸身上,怕他晒伤,闫寸拽了几把树叶将人盖住。
然后,他便大摇大摆向着秦王府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