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顾船长笑着说。
“你该不是来找老婆的吧!”箫飒惊讶地说。
“我就是来找老婆的,”顾船长说。
“喂,你可不要仗势欺人啊,”箫飒以为顾船长是来抢人的。
“你们误会了,”顾船长轻言细语地说,“我来找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孩子。”
“怎么还有孩子?”箫飒脑子里一团浆糊。
男人把臂弯上的黑色斗篷一甩,眼神漫出爱意和幸福。
梅苏开始有点理解这个男人了,千里迢迢赶到这来寻找家人。
顾船长一把抱住了皑离和沐木,在这么多人面前一个大男人也不嫌丢人,声泪俱下地哭起来了。
除去皑离的脑袋夹在两个大人中间让人感到窒息不说,这个场面还是令人动容的。
大家伙看着二十出头的沐木,几岁大的孩子皑离,被看上去年过半百但声音很年轻的顾船长指认为家人,觉得这个场面实在是有点儿魔幻,因为他们在地狱还能找到家人这点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看到沐木姐好像不清楚有这么一回事,皑离也要被两个大人的身体压成肉饼,箫昊上前拉开顾船长。
皑离一言不发,眼圈红了,靠在母亲的大腿上,沐木爱抚地抓着孩子的头发,拍打他的后背安慰他。
“素不相识就好意思抱人家,认识十年了也不能这样啊!”箫飒想起和应与非的十年之约。
“我不能再等了,我已经等了很久了,”顾船长说,“现在我找到了他们,我也可以给他们富足安宁的生活,我们往后一定要一直生活在一起。”
皑离回过头偷偷看着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高大男人,觉得他长得太丑了,妈妈不会喜欢他的,他的头赶紧扭回去了,压在母亲的腹部上。
出生在吸力漩涡的皑离本就是个极其罕见的个例,地狱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没有家人的照顾,多半很早就会夭折,而如今皑离不但有一个和他相依为命很久了的母亲,现在还有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找到了他,这就更让人不敢置信了。
“如果你们不信,我们来滴血验亲,”顾船长淡然一笑。
“怎么验?”这是司徒莫测首次听说还可以靠这种方式来辨别两个人的血缘关系。
“很简单,”顾船长说,“把我和孩子的血滴在一碗水中,如果能融合,我们就是一家人。”
箫飒用陶瓷碗端来了一碗清水,陶瓷是白色的,可以很好地观察血液的流动。
男人豪迈地将食指放在嘴里,用牙齿用力一咬,咬破了手指,滴了一滴鲜血让其进入清水里,奇怪的是,他的这滴血不会溶于水中。
“然后呢?”箫飒看着水中的那滴鲜血问。
“皑离也要这样做?”箫昊问。
“小孩子,你觉得他能把手指咬破吗?”应与非觉得这种事对小孩来说太难了。
“是的,也要这样做,”船长吮吸着还在往外渗血的手指。
皑离听说轮到他了,看了一眼满脸胡子的男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跑到放在桌面的那碗水前咬手指。
皑离把十根手指全咬遍了,可一个都咬不破,他很重视这件事,毕竟那个人有可能是他父亲啊,以后就不只有自己保护妈妈了。
“皑离,算了,”司徒莫测气得双眼发直,想把皑离拉到他身旁,一个父亲让儿子如此糟践自己,却没有让他放弃的打算,心可真狠,“看来顾船长是个血性男儿啊!”
“够了,皑离,让妈妈来,”男人看到急得快要哭了出来的皑离,劝他放弃,脸上浮现一个温暖的笑容,温和地说,“皑离,这是你的名字吗,可真好听。”
男人话一出,皑离立即放弃,抱着十根肿大的手指哭起来,箫飒把他拉到身边,跪下来给皑离吹手指。
“我们看妈妈的就行了,别哭了,”皑离和妈妈对望了一眼,马上就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