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了,悠闲慵懒的生活过了一周。
几天的艳阳高照,积雪融了一些,上天厚爱船岛,留了点白雪为这里的新年装饰点缀。
箫飒从梦中脉脉的温情中苏醒过来,推开被褥惬意地伸了个大懒腰,箫昊不明不白地被他的大动作弄醒,擦了擦眼睛,讲话的声音沙哑低沉而干裂,“起那么早干吗?”
司徒惊醒,看了他们一眼后咳嗽了几声,上回从四季树林出来着凉感冒了。他把被子叠叠好,脚顺进靴子里下了床,度过几天的快活日子,他向洗漱间踱去的步伐显得懒散怠惰。
“你们快二十岁了。”穿着单衣的箫飒屈肘急切地招招手,奔跑似的,“花季过了,雨季十七岁的最后一天,我得把握好!”
“快去吧,迎接你新一轮的朝阳。”箫昊揉揉箫飒松松垮垮的头发,“苦命的孩子哦,成年了。”
这一天大家显得格外忙碌,他们有很多事需要着手去做,例如购买年货、大玩特玩、大吃特吃……去感谢格外有意义的事情。
最最重要的是找土豪船长要钱去,他给的几锭金银子不够花的,阿发说他们付得房钱不能再多住一天,而机灵的梅苏带来的铭签送的宝物,他们一致认为应该用这些来付填补生活花销的漏洞,而不应该支付房钱,若是没有缴纳船员牌,他们何必如此厚脸皮向他伸手。
要怪就怪黑心店家人心不足蛇吞象,趁着过年期间罪行小岛来船岛度假的人数剧增,各家客栈住房紧张,便恶意加价,住宿费加上猛增了几十倍的饮食费用坑得他们苦不堪言。
过年是走亲访友的好时节,小岛和船岛的关系良好,各种情丝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没被斩断,他们坚信来船岛的小岛居民全都被坑得很惨,去小岛游玩观光的船岛居民照样失血惨重。
两个地方都对游客有言在先:相爱相杀。
这些现象反映了一个问题,地狱居民贫富差距拉得太大,有钱人动动手指头就能办妥的事,那些穷苦的人却要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舔别人的鞋、贱卖肉体出卖人格求得身处乱世的祥和与安慰。
两位浣洗完毕的美丽婉约小姐,丽姿动人,鲜艳多彩,天仙般地走进男生宿舍。
“都准备好了吗?走吧!”梅苏愉快地说,牙齿白洁,笑容暖心。
“要不我们改换一下思路,分开行动,要是五个人每人都去同一个地方,为了几件事每人的足迹遍布全船,空度光阴而且办事效率不高。”箫飒尽量抠出他蹩脚词汇中难得的好词套进句子中,他手挠着额头装模作样地思忖着。
大家都懂,理解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思忖,实则是计谋已久的思春,为了保全这位初初成年的少年的面子,都不当面拆穿他憨态可掬面容下那些贼眉鼠眼的伎俩酿成的这一苦肉计。
“说得很有道理!”箫昊挽起梅苏云朵一样白、柳枝一样细的手,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河边的柳门前的桂,小人该配美俏人,“那好吧,说好了,我们分头行动,我和梅苏去买年货,买一些挂在宿舍里的灯笼。”箫飒怕与非被司徒抢走、骗走、窃走,急切且贸然地拉起她冰凉的手,冰冷的触感从他的胳膊电击般细枝末节地传递到他的心脏去,“我们不务正业去。”
他的话从口中流利地说了出来,可他的心却像坐在冬日下的跷跷板,有规律但毫无章法的惊悸。有时心重另一端轻,心沉沉地抵触着地板,而那边总有东西从天而降,好似是石块好似是铅块,总之是很重很沉很沉很重的,每一次对方下降就会将他的心弹起或翘着颤动,虽每次都能成功抵御住次生灾害,可每次心都惊慌不安,做恶梦时才有的恐怖错觉这一刻漫山遍野了他的心房,到处是望风捕影的罪恶;有时心轻另一端重,此感受带给人的疲惫的哀伤尤为强烈,他心轻飘飘的像片瘪气的鹅毛放在平摊跷跷板一端,鹅毛飞不上天又撬不动什么,它时而上时而下,不会有固定的方向等着它闯荡,对面之所以重,是因为饿殍遍野,一具一具尸体横七竖八、乱七八糟地层叠着。
上一次感到她手锥骨的冰凉是初次上船岛那个浓烈、寒气逼人的夜晚,她的手环抱他的脖子,脖子感受到了她那致命的严寒,尔后是他主动要求牵她的手去客栈询问住房情况那一次,对于冷的感知是直白的。
箫飒继续暗无天日地望着与非痴茫的、像水中透彻又似龙岩中灼热的脸,希望用他坚毅的眼神感召冷漠的她,这么大的感化力量起码可以激励一个怯弱的人吧!
只见应与非嘴唇微微动了几下,箫飒焦躁地等待着。
“脑袋疼不舒服。不太想走动。”她总是爱这么推三阻四,他心肝脾肺肾都有些泄气。现在不谙世道、不染尘世娇作的她比有三重人格的她更难对付,这是箫飒当下真实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