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梧初每一次做梦,他的回忆都会一点点涌回他的脑海,构筑成一个更完整的迟梧初。
他仿佛又看到,奶奶拿着两个新鲜的包子,站在门口等着他回家,偷偷塞进他手里。
“嘿嘿嘿,奶奶,吃橘子……”脏兮兮的小迟梧初双手举起一颗吃过一瓣的橘子,笑容比他吃过最甜的糖还要甜。
老人家佝偻着腰,布满岁月痕迹的时候捏了捏他的脸蛋,一辈子的乡下人说话土里土气,但又满是慈爱:“又是那棵营养不良的树秧子结的酸果子吧?小王八蛋,想骗你奶奶酸掉假牙?奶奶就这一个,酸死了就没咯!”
迟梧初故作委屈地撅起嘴:“这可是那棵树上唯一一颗甜橘子哦!我已经吃过了,剩下的留给奶奶吃。”
“好,奶奶信你。”老妇人毫不犹豫地吃下橘子,眉头一皱。
“甜吗?”迟梧初问。
不算甜,但迟梧初那时候还小,没吃过甜橘子。
“嗯,真甜。”老人讲。
“奶奶,我给你讲,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哦。”小迟梧初美滋滋的,摇头晃脑地说道。
“好,是你喜欢的就好。”
“但是他可凶,可坏,还脾气大,就是,长得俊,嘿嘿嘿……”迟梧初蹭着奶奶的手,说道。
“太凶的可不行,我们小初这么乖,肯定要被欺负的。”奶奶笑盈盈地讲道。
小迟梧初叉腰:“那他可不敢,现在只有我欺负他的份。”
但他昨天还凶人。
“好,好,看到你开心,奶奶就满意了……”奶奶的身形逐渐变得不牢靠,小迟梧初想伸手抓紧他,却扑了个空,抓到的只有眼前的虚无和缥缈。
“奶奶!”
迟梧初猛然睁眼,周围的空气把他拉回现实。
他发现,自己正处在某人暖洋洋的怀里,背后被结实有力的大手搂着,鼻尖抵着对方的胸口,软趴趴的。
这个气味,是打完飞的之后偷用他肥皂洗澡的戈野?
迟梧初做贼似的戳了戳奈奈。
戈野胸肌稍稍绷紧,一下变得坚如磐石。
“戈野?”迟梧初眨着湿漉漉的眼,试探地问道,“你大清早跑我床上抱着我干什么?老变态Apple的发情期到了?可惜我不是orange,我只是一只可爱但没有信息素的冰霜banane,不能给你咬。”
“你自己说梦话要我抱你的。”戈野面不改色的倒打一耙,“做梦还在捏我胸肌,不信你看,都被你捏红了,谁是老变态?嗯?”
说话就说话,喘什么喘啊!
这磁性的音色,该死的勾人。
该死的戈野,该死的美男计。
该死的大奈奈。
“!”
迟梧初眼珠子骨碌碌转转,以他对自己脾性的认知,好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心虚地掰开戈野的大臂,“咳,我还是不看了吧。”
戈野意义不明地轻哼一声,不甚在意,他真诚地发问:“迟梧初,我凶吗?脾气坏吗?”
“啊?”迟梧初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何在,但此刻,戈野的眸子温柔得让人心慌,原来一双幽深莫测如深潭的黑眸,此刻映照的都是迟梧初自己。
“你凶不凶我不知道,但胸确实挺不错,再接再厉。”迟梧初没有正面回答,灵巧地翻身下床,去洗漱前又狠狠拍了下戈野的屁股。
骚男人,一边让自己别去靠近他,一边又主动爬他的床!
心机戈野,他不会上当。
戈野看着迟梧初走进浴室,关上门,只觉得心脏的痒痒症犯得越来越重。
他未经情事,但他明白自己此刻的心神荡漾。
栽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