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父亲说今天下午走”
“好,大哥知道了,你先去收拾东西,大哥为你准备点东西”
秦奋拍了拍自己弟弟肩膀,后者点头离去。望着自己弟弟的身影,这个一直被自己父亲高看一眼的大儿子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或许这次秦难的离去在众人眼中是父亲的成全,和对天子的妥协,但作为极其了解自己父亲的秦奋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他自己的弟弟什么样子他太清楚了,无人管束肯定会日渐放肆,自己一人去莺燕怡人的清江南后肯定会闹出事儿来,他父亲的这个行为太令人深思。
现在世家与帝王的针锋相对即将出现结果,他父亲没有任何表示却将自己的儿子松送了出去,当真是打了一手好牌,看似没头没尾的操作实则暗藏玄机,这次的争锋无乱双方谁先服软,都肯定会引起一场不小的波动,若是世家依旧稳如老狗,那么有过落井下石行为的秦家肯定得暂避锋芒,而秦难太容易被抓住弱点,送走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帝王在这次的争锋中略胜一筹,那么秦家肯定要借助此等机会扶摇直上一波,而其中最难以解决的便是江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另类。
是人就会有弱点,江渊定然不例外,既然攻击云溪菀只能让其记恨报仇,那便从他在乎的人下手,他弟弟好色非常,喜欢张家小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这次前去,他可不信自己的弟弟会老实,届时调虎离山,江渊便不足为惧。
站着的秦奋目光深邃,俨然继承了自己父亲的优点与长处,这或许也是秦讣闻喜欢他的原因。
傻乎乎的秦难没有自己大哥的脑子,所以并未有什么猜测琢磨,他只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并且还有十足的底气,回到房间中将自己的蜡烛、绳子、小鞭子之类的东西全部装起来之后,他准备一会出门前去南市买些好东西备着。
就在算盘打得噼啪响,做足准备的秦讣闻暗自觉得这次十拿九稳之时,太傅府中,告病休养的王玉山也同样留下了后手。
这位当朝的三公之一,已经好几天不曾上朝,除了每日听听下面人汇报一下朝堂风向以及坊间热闻秘闻之事,其它的他很少关注,今日清晨,下面人再次来禀报消息,在听到坊间现在的传闻之后,这位押宝在江渊身上的三公不但没有任何着急的模样,甚至还笑出了声来。
同样在一旁跟着的老管家见到自家老爷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有好事要发生了,于是乎他假装不明所以地道:“老爷,江渊小儿如此不堪重用,您为何还能如此高兴,难道是您看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王玉山没有背负双手,面色红润,一边朝着自己的后花园踱步,一边道:“江渊并不被老夫看好,但现在看来这小子远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这次的世家恐怕真的要栽在他的手里”
紧紧跟随的老管家没有听太明白,再次疑惑地发问道:“老爷,您是说现在的局面如此不利,乃是江渊故意为之,他想要欺瞒世家算计众人?可就算如此,他江渊又怎么能扳倒世家呢,凭借拖的话,属下觉得似乎很难”
老管家说的没有什么问题,只靠着拖字诀,肯定不足以扳倒世家,王玉山也是清晰知道这一点的,否则他也不会说出前面对江渊并不看好的话来。
“江渊小儿虽说没什么大局观念,但是小聪明和小谋略方面在年轻人中当属顶尖,而且,江渊这个人足够谨慎,此前发生的种种事宜,老夫都未能看出江渊的过人之处,至于他能有什么成就,老夫也只是认为完全是因为天子庇佑念着旧情的缘故,可现在看来,是小看了这小子,打铁还需自身硬才是”
王玉山背着手讲话间就走到自己的后花园,只见用青石堆砌的浅池中站满了莺燕女子,他们在看到王玉山走来之后,马上极为恭敬地站成了一排,嘴里还齐声道:“见过长主”
王玉山没有搭理这些娘们,淡淡瞧了一眼之后便继续同自己的管家往前走,老管家对这个场面也见多不怪,古井无波。
少时。
王玉山带着老管家来到了自己后院的库房,开锁进入,管家前去挪动一墙上挂着的一把铁剑。
暗格打开,王玉山先行走入。
“这地方可是好久没有来过了”
“老爷,自打江澜死后,已经一年半有余了”
老管家回忆了一下时间说道。
“一年多了”王玉山的语气颇有些感慨的意味:“也不知道有多人都忘记不了此事”
进入暗格不多时,两人沿着狭长的甬道走至了一处地下房间,房间内的陈设很简单,除去摆放的三张凳子,就是一个在台子上的箱子。
“取出来吧,拓印一份送与江渊,合作合作,老夫即使在不愿也得先拿出诚意来”
王玉山站在原地吩咐老管家,后者弯腰应答前去打开箱子。
一把袖珍小锁配上等的阴沉木,让人一眼便难以自拔,老管家小心翼翼的取来钥匙,而后开锁取出了其中的一副江山刺绣图。
“老爷,全拓还是半拓”
“诚意足才能会让人心甘情愿的合作”
王玉山眼中有果断,老管家听闻后便不再多言。
“。。。。。。”
灼热的烈阳悄然当空,而后西垂,时间在水汽的蒸腾中来到下午,一如既往稳如泰山的江渊坐在清心斋内十指相扣,眼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原本该在其身边的卢墨与霍言被他派出造谣,空荡的房间内有些寂寥。
深知沉不住气便会影响计划的江渊越来越稳如老狗,即使一个人呆着也能坐上两个时辰不觉得无聊,沉思了许久的他嘴唇微启,而后自语道:“杀不杀!”
“该杀”
自己和自己讲话的江渊心中盘算几个人物的生死,而后外边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暗道此时两人不该回来的江渊以为是陈珏又来询问事情,于是便从椅子上起身前来开门,同时褪去了沉思面容,换上了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房门打开,来人并非陈珏,而是楚一一的贴身婢女。
“碧云,你怎么来了?”
江渊有些疑惑而惊讶,看江渊有所改观的碧云这次客气了不少,她先是委身行了一礼,而后才道:“江少爷好,是我家小姐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