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再不说实话,留在乌拉那拉府里的父母、长兄和幼弟都要遭殃,云锦咬一咬牙出首了她伺候了有七八年的主子,“奴婢不敢,奴婢知罪,奴婢这就说……”
柔则意识到不好,赶紧出口打断了她的话:“云锦,你是本福晋的贴身丫鬟,本福晋的清白就靠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说,知道了嘛?”
胤禛幽幽的瞪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在雍亲王府上,本王才是主子爷!云锦,若是你能说实话,本王可以网开一面,饶了你的父母家人一命,并且将他们送到庄子上,所以,你到底说是不说?”
“说,奴婢这就说!齐庶福晋跌倒的时候,奴婢亲眼瞧见福晋偷偷换了位置,待年庶福晋出事的时候,福晋趁乱又换了回来。对了,奴婢还瞧见福晋用得意和蔑视的眼神望着年庶福晋她们,不过背叛主子是大忌,奴婢不敢不隐瞒一二!”
这一遭她十有八九是死定了,但父母家人的命却能得以保全,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
“啪!”
柔则冲上前去,狠命甩了云锦一个巴掌,尖利的咆哮道:“说,你是被何人收买,来陷害本福晋?背主之人,死不足惜!爷,您别听她的,她向来不忠心……”
云锦瘫在地上,右半边脸登时就肿了起来,口鼻之处血迹斑斑,可见柔则用了多大的力气。
奴仆的命低贱,她是死不足惜,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无比后悔听了老爷和夫人的话来雍亲王府上伺候大小姐,临了落得个被牵连到死的下场!
“奴婢没有,奴婢敢对天发誓,句句都是真的!王爷,您不知道,福晋她还说过与年庶福晋不死不休,也曾抱怨过齐庶福晋背叛在先,迟早要让其付出代价。不光如此,府上的主子每一个都被咒骂过,犹以侧福晋为甚!”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还有,福晋曾无意间透露了一件事叫奴婢知道,当年侧福晋有孕在身,原应夫人进府照料,可福晋和夫人贪图荣华富贵,又不甘被侧福晋踩在脚下,于是精心谋划了一场一见钟情的戏码,她那身妃制吉服事先用燃情香染过……”
“你说什么?燃情香?”
胤禛目眦尽裂的指了指仍跪在地上的云锦,又指了指脸色煞白、面如死灰的柔则,当场踢翻了凳子,指着柔则的鼻子喝骂道:“乌拉那拉柔则,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说啊!啊?这会给我装哑巴是吧?”
这时他只庆幸,提前将一干小辈打发走人,否则今日自个的脸面就在亲生儿子和女儿面前丢尽了!
“妾身没有……爷,四郎,四郎,你信我,信菀菀一回……”
“你还有脸说?乌拉那拉柔则,你是想让我将你的脸皮子都揭下来吗?二阿哥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清楚!那三年独宠是怎么来的?你心里也明白的很!”
胤禛只庆幸十年前那会弘晖熬了过来,否则他的人生完全被这乌拉那拉柔则给毁了!
“原来当初惠仁上师的批语居然是应在这里,好啊,好得很,怪不得上师让我顺其自然,呵呵呵!”
妻离子散、众叛亲离,这不就是他原定的命途吗?
事已至此,柔则还不死心,膝行向前一把抱了上去,“四郎,你相信菀菀,都是那贱婢胡编乱造的,菀菀对四郎都是真心的……”
胤禛冷笑一声,抬起脚就要踢开,却被宜修一把拦住:“爷,时候不早了,各位妹妹都乏得很,不如先让她们回去歇息?”
到底是她嫡姐,为了乌拉那拉氏的名声,有些丑事不适合外扬!
“好!今日就先到此为止,你们先回去吧。不过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明白吧?”
几个妾侍无不脸色苍白,无他,知晓太多阴私到底犯了忌讳!
“是是是,婢妾等先行告退。”
等走出前院,一众人纷纷看向齐月宾,好奇心切之下,不由打听起了福晋当年的旧事。
至于齐月宾又是如何明里暗里说了个全的,那不必多提,到底心中存了记恨!
与她们相反,留在前院的柔则只觉得生无可恋,四郎的怨怼、宜修的不屑、妾侍和下人的鄙夷,一桩桩,一件件,一举毁了她的骄傲和尊荣。
“你这贱婢,安的什么心,胆敢背叛我?你说啊?”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拔了簪子就要冲上去戳刺,却被拦在当场。
“乌拉那拉柔则,你这是想杀人灭口吗?”胤禛一个巴掌甩了下去,无比厌恶的看着她,深悔当日忤逆皇阿玛和额娘、辜负宜修也要将这人纳进府里,如今却是自作自受。
他恨不得从未认识过眼前之人!
“你心思歹毒,嫉妒心切,心性不正,还屡教不改,我真恨不得从未与你相识!”
这番话一出,柔则登时理智全无,歇斯底里的叫囔了起来:“你是谁?你不是我的那个四郎,四郎,你在哪里?四郎,你怎么还未来见菀菀?……”
“你疯了,你在胡说什么?我何曾变过?明明是清醒了而已!现在想想也是,你进府的那三年,我就像中了蛊一样,忤逆犯上,弃妻儿不顾,坐视曾一心期盼的长子不治而亡,呵!我还是人么?”
“宜修只是个妾,她哪里是你的妻?我就知道她野心勃勃,想抢走四福晋的位置……”
“住嘴!要不是你用了手段,我又见色起意,她诞下弘晖之后就会被提为福晋,你记住,是你我对不起她,而不是她对不起你我!”
胤禛踉跄几步,颓唐的跌坐在椅子上,头一回没有找借口,当众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乌拉那拉柔则,一心独宠你一人的四郎从头到尾就没有存在过,有的只是被猪油蒙了心的胤禛!”
情爱之物碰不得,乌拉那拉柔则给他好好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