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可怕吗?或许,并不可怕。可是预知死亡的那个过程,还有对即将到来的折磨一无所知的感觉,才是最可怕的。
直到眼前的笑声,让他再也受不住的时候,祁天凌终于厉声大吼道:“你个贱人,你给我闭嘴。”
轩辕茑萝果然佩服祁天凌的勇气,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敢骂自己是贱人?从前那副隐忍的样子,怎么再也不见了?
说起来,倒是也对,他已经知道自己已经逃不过这一劫了,也就不必伪装了。
见越泠然沉默,祁天凌还不甘心继续辱骂道:“你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恶魔,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在这寂寞黑暗的夜里,祁天凌的声音,变得尤其尖锐绝望而又凄厉。
轩辕茑萝似乎已然失去了与他对话的耐心,一个银针飞过去,已然扎住了他的眼睛。
祁天凌显然有些懵,当那鲜血留下来的时候,他才感受到了一股剧痛。
而当他用手抚摸着那温热的液体,拿到眼前看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全是黑血
这银针有毒,而越泠然,从小便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她倒是尤其喜爱跳舞,可是自从越泠然嫁给他之后,便再也没有跳过舞了。
如今这样的身手,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
这样带毒的银针,这样的身手,他从前只见过一个人用过。
而那个人,就是轩辕茑萝。
眼前的女人,怪不得眼神那么的似曾相识,原来她就是轩辕茑萝啊。
怪不得她恨越家入骨,杀光了越家全家。那是因为轩辕家的下场,都是越家所为。怪不得她那样恨他,因为他也是害死她,还有轩辕家的罪魁祸首。
怪不得,她说天道有轮回
因为她的回归,就是回来追魂索命的。轩辕茑萝是他亲自下葬的,下葬那一日,她早已经没有了气息。她不可能活过来,除非,她的鬼魂附身到了越泠然的身上。
虽然不可思议,但是这已经是祁天凌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又或许,祁天凌已然不忍再想。
空气中血腥的味道弥漫,祁天凌反应了许久,才终于哑声道:“你是,轩辕茑萝”
说完这话,祁天凌突然苦笑着,笑着笑着,眼角就呛出了泪水。
“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我也明白,你为什么会从一开始就报复我,这一切,都是你回来之后的复仇,可是你是如何做到的,你为什么会变成了越泠然?”
轩辕茑萝盯着他许久,面色阴冷,似乎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解释。
而祁天凌,自然明白她不愿与他多费唇舌,他只是那样静静的瞧着她,尽管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可是他还是静静的看着她,许久许久
直到空气中潮湿和血腥的味道,呛得他难受,加上右眼的疼痛感一**袭来,他才怕没有机会再开口一般,弱弱出声:“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并非没有半分情意。当时,若不是你自缢,我是不希望看见你死的。”
轩辕茑萝嗤笑一声,反问:“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他突然盯着大声道:“就算是无用,你也要听我把话说完。”
他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浑身上下血液逆流,他只能盯着轩辕茑萝哀戚出声道:“我知道,除了我的母妃,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是真心的对我好的。我祁天凌虽然狠辣无情,但是对你,我一直心怀歉疚。我知道轩辕家灭亡将对你是极大的打击,所以轩辕家出事的时候,我是尽量瞒着你。我想着,若有一日,我真的登上大宝,我定然会对你有所补偿。我根本就不喜欢越泠然,如果说一开始对你们都是利用的话,对你,却是真心实意的。”
“你死后,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能记起你的音容笑貌。我知道,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对我这么好的女人了。茑萝,对不起,对不起我总是把你给我的爱,当成了理所当然,久而久之,我竟然开始习惯了你的付出。我完全忘记了,你也需要回应。如果不是我的心里更加向往着权力,我也是不愿意牺牲你的。”
听到这话,轩辕茑萝心里一窒,她始终不动声色面无表情。不是被感动了,而是觉得恶心。
这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