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水火不容,受受不亲,两相相争,必有一伤。
林悦哪敢贸然让朱翎与水绝流相见,指不定水大侠性起,举剑就把人劈。再说朱翎,虽然已经不是判官,再不济也是妖。对他,朱翎不能狠心动手,但水大侠毕竟是不同含义的存在。说不定使妖法把水大侠灭了,也是一出悲剧。
二人撞在一起,谁有危险还真说不定。
偏首凝视那幸福睡靥,林悦低叹,给朱翎摁好被子。总之,这事是因他而起,水大侠的怒火应当由他独自面对。想罢,林悦毅然地,又悄悄地爬下床,穿衣服出门。
三娃见林悦独个出来,正要扯开嗓子说话。
林悦立即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低声说:“我是你的恩公,你得听我的话。立即闭嘴!”
三娃噤声,乖乖跟着林悦走出院子。
林悦怀着壮士断臂的心情前进,但毕竟负了水大侠,断的可能是脖子,他还是让仆人去通知唐大夫做好急救准备。免得抢救不及时,他在地府变成了花肥。眼看廊道快到尽头,林悦耳边仿佛听见THE MASS悲壮的旋律,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
哪个准备上断头台的,大概就他这种心情了。可是这又能怪谁?陈世美被斩,他还叫好呢。他是活该。
终于还是踏进餐厅,沤园平时形同虚设的餐厅,今天动却热闹非凡。唐三和悟空竟然也列席其中,恐怕是闻腥而来的猫,没安好心。林悦白了唐三一眼,立即又迎上水绝流美丽的一双黑眸,林悦顿时倒抽一口气,目光游移不定,缩着肩挪着小碎步,媳妇儿般秀气地走了过去。期间又对上脸色阴霾的司马易,迎着吃人般直白愤怒的眼神,林悦回以狠辣的一瞪。
司马易双目眯起,唇角轻挽,没有平时那股正气,倒是霸气十足。
“怎么?钱爷昨日新收的男宠起不来了吗?”司马易语气讽刺:“真不懂怜香惜玉呐。”
这不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林悦恨不得拿针线把这司马王爷的嘴缝起来,感觉到水大侠的目光又更加扎人,林悦恨得牙齿痒痒。
他不知道赌神跟紫微星君是怎么回事,但他跟司马易的梁子是结大了。于是恨声回道:“楚楚,别因为爷我不怜你,就怨气深重。这没什么大不了,安守本分才是你该做的。”
司马王爷死|穴被戳,羊皮披不住了,露出野狼该有的深重戾气,狠瞪林悦的目光像两把刀子。
林悦怕死怕麻烦,偏又生了一副认命的懒性子。既然决心与司马王爷扛上,也就懒得害怕,完全不当一回事,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司马王爷差点蹦起来。只是林悦转头面对水绝流,洒脱的认命又抛到外太空去了,端着一副孙子模样,小心翼翼地在水大侠身侧入座。
水绝流脸色阴晴不定:“那个人不用早膳吗?”
这一句问的,语气还算平静,林悦却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强扯着笑脸回话:“他……在房间里用。”
“呵,要我送点药过去吗?”唐三突然来了一句。
林悦眼角抽疯一样给唐大夫打眼色,但效果不彰,明显唐大夫今天除了看戏,也有兴趣演戏。
“话说少爷以前好女色,总让我闲不下来,送来的伤患是千奇百怪的伤势。难道说分桃断袖以后就知道收敛了?呵,看来这龙阳癖让你获益不浅呢。”
只听啪叽一声,水大侠手中筷子断成数节。
林悦暴起:“我靠,唐三你闭嘴,别再挑拨离间了,那是钱无尽又不是我……”做的。
后话没说完,他的身体遭到一股蛮力带转,眼前景物流星般划过眼前。他只听砰的一声,脑袋已经扣到桌面上,鼻子打钉子般撞上黄梨木的桌面,痛得他眼泪直冒。可是拿他的脸撞桌子的是水大侠,他不敢有意见。
“闭嘴。”
耳边听见冷声喝令,林悦举起手摇了摇,表示知道了。
水绝流高傲地迎向司马易的审视目光,怪林悦不警惕之余,更不待见动机不纯的唐三。看着唐三的笑脸,水绝流的眉头紧蹙,教训道:“下人不应该道主人闲话。”
唐三吃吃地笑,一边把玩着烟杆子,一边调侃:“哟,我是钱家下人,楚楚是男宠,这里的外人还是水大侠呢。你不会管得太宽了么?”
司马易淡定地饮一口茶,挑眉看戏。
林悦听这话,就像打足了气的皮球,一蹦老高,大喝:“唐三!别拿水开刷,有意见就冲我来。”
唐三哪惧林悦这点火星,唇角高高翘起,调笑:“少爷吃着嘴里的想着碗里的,小心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