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听闻呼唤,微微抬眸,目光如刀般锋利,径直截断他的话头:“你不是口口声声要道歉么?”
槐序不禁微微一愣,他未曾料到长夏会如此直接,当下也只能仰起脸,目光紧紧锁住她,似要从那冰冷的眼神中寻得一丝往昔的眷恋。
长夏面色依旧冰冷,继续说道:“先解开妖尊身上的蛊毒,彼时我再听你言语。”
槐序心中暗自庆幸,这一步虽走得险象环生,却也为自己争取到了向长夏解释的机会。只是他深知长夏的脾性,她那般骄傲倔强,又怎会轻易应允自己的请求。
“好,我给你解药。”
槐序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来,指尖凝力,猛地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登时涌出,如一条蜿蜒的小蛇,缓缓流入早已备好的药瓶之中。
长夏冷眼旁观,心中满是疑惑,不解他究竟要做什么。
“拿我的血去解毒吧。”
槐序平静地说道,将装满鲜血的药瓶递向长夏。
长夏下意识地走近他,伸手欲接。
谁料,槐序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在她手指触碰到药瓶的瞬间,他并起双指,猛然运力。
只见一道血气如利箭般射出,径直射入长夏的额间。长夏只觉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仿若瞬间被抽离,虚软无力地倒进了槐序的怀中。
槐序双臂轻轻环抱着长夏,那动作看似温柔,却又似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禁锢。
他垂眸看向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只见那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皮肉如同有生命的藤蔓般相互交织、生长,须臾之间,便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仿佛刚才那鲜血淋漓的创口不过是一场虚幻。
他的眸色在这瞬间变得幽深而阴郁,仿若无尽的黑夜深渊,其间缭绕的暗色仿若实质的雾气,袅袅升腾,使得他原本那张清秀俊逸的面庞也被这邪性的气息所笼罩,扭曲出一种陌生而危险的魅力。
“嬴儿,这个蛊,是给你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回荡,仿若来自地狱的宣判。
没错,他便是如此之人,世人皆言其性情卑劣,出身低微,是那根本不配踏入忘川圣地的妖邪之辈。
在那遥远而模糊的年少时光,他曾如一只惊弓之鸟,从忘川仓皇出逃。
在那四散奔逃、慌不择路之际,他误打误撞地闯入了火狐族的领地。
那一夜,月黑风高,火狐族的驻地被血腥与惨叫所充斥。
待黎明破晓,往昔繁荣的火狐族已不复存在,只剩一片死寂与废墟。
槐序手提着火狐族族长那尚滴着鲜血的头颅,仿若提着一件无足轻重的玩物,随意地将其扔掷在泥尘之中,从此,他以铁血手段成为了火狐族新的主宰。
而火狐族被妖尊逐出妖域,背后最大的隐情便是他们修炼邪术,妄图逆天改命。
这种违背天道伦常的行径,仿若一颗隐藏在暗处的毒瘤,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若不加以制止,整个妖域都将被天罚的怒火所吞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妖尊的毒终得解除,她于榻上缓缓转醒,寝殿内静谧无声,唯余那袅袅药香在空气中氤氲缭绕。
四周的帷幔皆是以深紫色的绸缎精心织就,上面绣着精致的金线符文,似在守护着榻上之人。
榻边放置着一张古朴的梨木矮桌,桌上摆满了各种瓷瓶玉罐,里面盛着珍稀的药材与丹药,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墙壁之上挂着几幅古旧的画卷,画中尽是妖域往昔的盛景,笔触细腻,色彩斑斓。
妖尊喝完药,轻启朱唇问道:“煊骄王呢?”她的声音虽仍有几分虚弱,却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上官恭敬地接过空碗,将其轻轻放入一旁的木碟之中,而后微微欠身回答道:“陛下,漠城现了邪祟之事,且与近日都城之中的邪祟有所关联,王爷已前去查案了。据闻过几日便会归来。”
妖尊微微颔首,略作停顿后,再次问道:“她与覃修氏的那个小子如今怎样了?可有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