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长夏只觉心中猛地一紧,仿若被一只无形之手紧紧揪住。
她蓦然起身,高声道:“林昌没死。”
此语一出,仿若平地惊雷,周围众人皆被惊得一怔,纷纷抬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赵扶桑满脸疑惑,开口问道:“阿辞,你这话是何意?”
长夏遥望着那堆熊熊燃烧的火光,神色凝重,娓娓道来:“花锦城的林昌根本没死。他抢先一步,夺走了真正林昌的魂魄,将那副肉身据为己有。然那副身躯在墓穴之中隐匿多年,饱受毒瘴侵蚀,早已内外虚空,破败不堪。故而林娘子才会在漠城四处寻觅,只为寻得适合承载林昌魂魄的肉身。”
众人听闻,皆拧紧双眉,神情严肃而沉重,仿若被一层浓重的忧虑所笼罩。
片刻之后,他们不再迟疑,立即上马,向林家镇驶去。
那堆火光之下,原本炽热的火焰被水浇灭,仅余丝丝缕缕的青烟袅袅升腾。被浇灭的火炭化作漆黑的尘土,随着凛冽的风声,飘向那无尽的黑暗远方。。。。。。。。。
巳宸看到呆坐在牢笼中的覃修槐序,她先是拧眉,动作利落地勒马停下。接着,她朝着牢笼里的人沉声道:“覃修槐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槐序抬眸,眼神中迸发出冷意,与巳宸静静地相视,而后垂眸说道:“你还是赶紧走吧,妖尊是绝对不会让我活着回都城的。”
巳宸听闻,圆圆的脸上怒色更甚,咬咬牙,绝情地开口:“你对师父做的那些,莫说是妖尊,就连我都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
槐序冷笑一声,持续低眸看着自己双手上的血色,说道:“红甲卫,执法司都来了,长夏把我的后路都断了,我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分别?”
巳宸狠狠地盯着他,二话不说,猛地挥手,一掌直直砸在他的脸上。
槐序脸被打得微微一偏,他感受不到脸庞的疼痛,却觉心中如被刀割般难受。
巳宸低声暗吼:“这些人是来保护你的,否则,我担心我会不听师父的话,不小心把你给杀了。”
听到长夏的名字,槐序不屑地顶了顶腮边,那脆弱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无尽的邪魅与狂妄之色,问道:“你师父不会是想把我带回去慢慢杀吧?”
巳宸选择无视,脚下用力一蹬马肚子,随即大声喝出:“驾!”
马受到驱使,车辙开始剧烈响动,笼子也随之晃动起来。
槐序单薄的身子在笼子里被颠得左右摇晃,痛觉蔓延至全身,他咬了咬牙,仰头看向那些翠绿一片的山脉。
长夏,你他妈还真是狠呐。
最后他选择闭上眼睛,心底隐隐愠怒被他强压下心头。
次日初晓,天幕刚被扯出一片灰白的缝隙。
他们才到达林家镇。
林家镇看起来似乎一切无恙。
天色渐明,街道两旁的铺子陆续打开店门,门板与门轴摩擦发出“吱呀”的声响。
店内的伙计们默默忙碌着,各自专注于手中事务,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神色平静,对于骑马上街的一行人视若无睹,仿佛这是寻常至极的景象。
脚下,漆黑的地砖因来往行人的踩踏而落有一层薄薄的黑土,缝隙间还夹杂着些许昨夜残留的湿气。长夏骑在马上,目光却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街道两旁,楼阁勾栏鳞次栉比,朱红色的栏杆在晨曦中发着浅浅的红光。家家户户门口皆挂着一个灯笼,微风吹过,灯笼轻轻摇曳,那昏黄的灯光在尚未完全明亮的天色里,晕出一圈圈温暖而朦胧的光晕,光影交错间,长夏心中的疑思更甚。
继而,她驱马上前,一路查看下来之时,一股血腥气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长夏叫停马,众人皆停下,她侧首眼神与赵扶桑相撞。
街道宽阔,陆陆续续的人随着天边渐渐亮起,开门的声音相继响起。楼阁之上的人将灯挑下,而后就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黑土渗入地砖之下,将地砖给染黑,蔓延至街道的深处。血腥味越发浓厚,长夏沉眸。
这是血土。
这些地砖下面一定有东西。
她想起来之前在扶摇城倒斗客栈里面的那些血土。
长夏沉声道:“小心,你们在此等着,我去找林昌。”
阿寻蹙眉,神色一紧。正要开口赵扶桑就率先说道:“阿辞不可,这里不对劲,我陪你去。”
长夏摇摇头,扭头看着赵扶桑,说道:“你留在这里,护好他们。我担心这地砖下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