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她,不肯放她走。不以为意说:“别走!让我帮你把头发盘好。”
“我说不必——你又想折断我的手了吗?”谢阿蛮沉下脸。
唐伯夫表情宽柔,平静与她相对;看了她许久都不曾眨眼,神态像极了耐心哄着心爱宝贝的情人。
“来,别气了,我帮你整理好发髻。”他拍她拉回身前。
谢阿蛮在他毫不退怯的注视下软化,被动的任他为她盘理发丝。心儿有些喜,有些甜;有些疑惑,有些迷团。
她微微垂着头,安静柔顺得像小绵羊。唐伯夫很快为她盘埋好发丝,手指顺着她柔嫩的白颈滑到她玉滑的裸背,轻轻抚画着,写了三个字。
“你在做甚么?好痒!”谢阿蛮不解风情,领悟力似乎也不高,意会不到唐伯夫在做甚么。
“没甚么。走吧!”唐伯夫浮起一抹难以觉察的无奈微笑,很自然的扶着她的腰。
俱乐部比平日几乎多了两倍的顾客,场中的人每个都显得意兴勃勃、兴致高昂。这是人的天性,总是期待一些刺激和不平常。
谢阿蛮莲步缓缓。她穿着极高的宽跟高跟鞋,晚礼服裙长曳地,不敢走太快,怕不小心绊倒。唐伯去看她走得那么辛苦,摇头笑说:“我看你还是挽着我的手好了,才不用走得那么辛苦。”
谢阿蛮稍稍迟疑,伸手挽住他,跟着松了一大口气。
晚会即将开始了,显得特别忙乱热闹。唐伯夫引着谢阿蛮往“名流区”走去,赫然在那群人中看见佟曼芸;谢阿蛮也看到了,默然将挽着唐伯夫的手收回去。
“伯共,我劝不动曼芸,她坚持非这么做不可。”庄成裕看见唐伯夫,立即迎上前,满脸苦恼。
唐伯夫点头表示了解,递个眼神要谢阿蛮稍安勿躁。
“曼芸,”他走过去说:“你不必这么做,身体会吃不消!”
“我撑得住,你不必担心我的。”佟曼芸含笑的脸,依然美丽惹人怜。
“曼芸,你这是何必——”庄成裕实在想不懂她这是为甚么。
佟曼芸笑说:“你不必担心,成裕,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只是想帮你们一点忙。”
“可是——”
庄成裕还待再说,唐伯夫阻止他,说:“没关系,成裕,就随曼芸的意思。”
他比个手势,叫谢阿蛮过去。
“成裕,”他转向庄成裕。“你将阿蛮排在哪个位置?”
“最后。我安排她最后出场。”庄成裕不假思索。佟曼芸则安插在末数三位。
谢阿蛮沉默的走到另一某,与佟曼芸隔开一道红海沟;她避开她投来的视线,因为她不知该用甚么表情面对她。
佟曼芸也显得沉默许多,交替的看着唐伯夫和谢阿蛮。她要睹,看看到最后,唐伯夫是要她,还是选择谢阿蛮!
晚会由庄成裕主持。他先简单的介绍晚会的目的性质,烘托出主题、重点后,呼吁与会的贵宾尽量出价竞标。进行的方式,则是由歌手或乐队上台先行表演后,再由庄成裕作一个鼓励的诱人旁白,然后由座下的贵宾自由喊价出标。
第一个上台的是“南十字星”乐队。五个大男生身着一式的牛仔裤,上半身则仅穿了一件背心,敞开结实的胸肌;红橙黄绿蓝,五种颜色,五种跳跃。
在他们表演的时候,姚建人突然不知打哪个方向冒出,挨到唐伯夫的身后。唐伯夫眉头蹙皱,没有回头。
“我一定要让曼芸回到我身边。”姚建人低声在唐伯夫耳后说。有种不达目的不休的坚决。
唐伯夫仍然没有回头,神色不动如山。
“南十字星”一曲结束,庄成裕鼓动三寸不栏之舌,煽动台下的人竞标。争相喊价的结果,由一群打扮入时的女郎,以二十八万的高价,合标去“南十字星”的“周末约会权”。
开盘即忙,庄成裕乐不可支,笑得合不拢嘴。接下来的莎黛与其它的歌手和乐队,也都有不错的“行情”,标价大抵都在十二万到十八万之间。
轮到佟曼芸了。由于她对“维瓦第”的会员而言,是个陌生的面孔,且气质容貌出众,台下窃窃私语声,此起彼落。
她选唱了带点期盼、哀怨色彩的“再爱我一次”,个中寄言,自不待言。
意外的,谢阿蛮发现佟曼芸竟有一副好歌喉,不但极富感情,而且甜美柔亮,只是因为体弱的关系,显得有些中气不足。尽管如此,她仍然获得极大的掌声。
喊价的人很多,除了姚建人,还有许多为她柔美气质着迷的会员。唐伯夫是她丈夫,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起价由十万喊起。姚建人存心得标,不让别人有丝毫的机会,不断喊价;几个人跟到三十五万时,几乎部放弃了,只剩唐伯夫和另一个鬼迷心窍的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