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干之哈哈一笑道:“我们招募司终日做什么事,祁兄又不是不知,何必多此一问?本司下三级分坛主金宣祥举报江家堡一事与他大有关连,再则他已知道葛雄和邹素云的凶讯,大凉山分堂人手不够,必定到这里请派人协力,昨天越隽方面的飞鸽传书,说他们一行九人,已经到了越隽,依照里程计算,明天不到,后天也谈到了!”
各人听说铁笔双飞葛泉来在途中,不啻吃下一颗定心丸,精神为之一振,立即联袂分途往各处搜查一阵,却在后山飞云岗和前山吊桥发现几名同党被人点了穴道,经那寒风一吹,已是僵个半死。
再说于志敏存心要在魔党里面,造成他们互相猜忌,所以先脱身出来,找到瑾姑,教她一套应付群魔的话,再转回来,点了魔女穴道,救走秀姑,把她挟往一间空屋,才道:“经过这一回挫折,你总该知道无法在魔教里存身了,好在你熟悉这里的路径,赶快走罢!”
秀姑心知再见秋姑,决无相容之理,只好长叹一声,凄然道:“我命薄如纸,举目无亲,叫我往那里去?”
于志敏见她莹莹欲涕,倒也替她难过,但自己又不便携带多人,只得说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现在处处和魔教作对,浪迹江湖,并无定址,你只要离去此山,改颜远走,海阔天空,还怕没有容身的地方么?”
秀姑被他数语点醒,一双星目透出感激的眼光,裣衽一拜道:“敬受指教,仍请相送一程!”
于志敏说一声:“好!”把向瑾姑讨来那两枝宝剑交给她,然后把那枝神龙杖一阵转动,不多时刻,那长有七八尺的杖柄,竟全收进龙头里面。
秀姑讶道:“王相公!你这是什么法术?”
于志敏听她叫起“王相公”不禁一怔,旋而记起在叙府望江楼上,自己以王阎见的叔祖身份和群魔周旋,不由得哑然失笑道:“这那是法术?盛华这枝拐杖原有机括可以伸缩,别人不易知道罢!”接着又问一声:“你身边带有钱没有?”
秀姑摇一摇头。
于志敏说声:“你暂候一会!”走往外面,过了一会,又提了两个包裹回来,笑道:
“秋姑那一伙人,这回要蚀大本了,这一包衣服和金珠,你拿在路上使用,现在我们就走罢!”把一个包裹推给秀姑,自己却把另一个包裹往肩上一搭。
秀姑见他搭在肩上那包裹,竟是秋姑那条葱绿色裙子,忙唤一声:“使不得!那是女人的裙子,小心猥亵了你!”还想把它夺下来。
于志敏笑道:“女人就不是人么?”若无其事地徜徉出门,又回头说一句:“走哇!跟我出去!”
秀姑没奈何背上于志敏给她的包袱,出得门来,见他又走吊桥那方向,忙赶步上前,低声道:“吊桥上有人把守,到底惹厌,要是他把吊桥收起,就无路可通;我再带你抄一条小路,虽是险巇,也还可走!”
于志敏正要多探查几条道路,以便攻山时给天师派的人走,闻言大喜道:“我们快去!”侧身让秀姑走在前面。
秀姑带他绕过后香堂,转过峰后,便是一片松林,进了松林,秀姑停步笑道:“这树林里的路,处处设有埋伏,依照六爻象排列,不懂走法的人,进了树林就休想走得出去,因为险处太多,一步也不能走错,你紧跟在我后面好了!”略一审视方位,轻步一纵,去了一丈多远。
于志敏笑说一句:“且慢!”早赶了上去。
秀姑身形一落,巧站在一个小土堆上,于志敏已笑道:“待我先走,看我走得通,走不通?”
秀姑着急道:“这不是闹玩的,危险得很哩!”忽想起他的轻功已是登峰造极,几乎是脚不沾地,这种埋伏那会被他引发?不禁莞尔一笑道:“你先走也好!可是还得当心哩!”
于志敏知道她的心意,笑说一声:“不要紧!”一纵步,落往三丈外一堆乱石,再一折腰,又飘开两丈,落往另一堆枯叶,忽左忽右地像穿林松鼠在跳跃着,而每一步无不暗合六爻之数。
秀姑紧跟在于志敏身后,见他居然如熟谙一般,并不是仗着轻功而不理会埋伏,不由得暗暗称奇。
不消多时,两人已穿过这约有二里广袤的松林,当前又是一片平地,平地那边,有一个蜿蜒无尽的小岗横挡着,就像一块天然的屏障,于志敏笑道:“这一块地方敢情也有埋伏吧?”
秀姑道:“那会没有?”这块平地名叫太平坡,其实是一片陷人的烂泥淖,泥淖的下面,他们置有“上”字形的木垫,因为底下是一块木板,所以不会沉下去,但顶端琅与泥淖相平,现在被雪遮盖,看不出来,只好施展轻功飞越了!”
于志敏奇道:“难道他们个个都能踏雪无痕?”
秀姑道:“他们走熟了的,自然不会走错!”
于志敏又问道:“那么,木垫放置,又有什么诀窍?”
秀姑道:“那是按照牙牌的点数来安装的,每个木垫相距五尺,红点则死,白点则生,天门就在这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