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掬泉似乎真的喝了太多,转过来看我的时候,眼色都有些迷离,月色下看起来却很迷人“小十,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姓季的?他有什么好,一大堆的老婆,喜新厌旧,高高在上,难道你对你的下半辈子就这么个期望?”
我被他说得更是心情低落“你都不知道我多想回到我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去。”
“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我比那季宁烟差了很多吗?如果你跟了我,我只会喜欢你一个,给你好日子过,生一群孩子,不好吗?”
我鼻音浓浓,傻笑“你当我是母猪吗?还生一堆孩子。”
沈掬泉侧过身骑坐在墙上,目光柔和的像是要我融在他眼里,伸手握住我的胳膊“小十,你放弃季宁烟吧,他能给你的我沈掬泉也能给。好不好?我是真心的喜欢你。”
这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确有很浓郁的一种安抚感弥漫在我的心间,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第一次有了动摇,我为季宁烟的地位望而却步,我为自己的出身而叹息无望,我为沈掬泉能给我这样的承诺而看见了希望。也许真是让我的心太过疲惫了,我想逃,看不得那些伤怀的情景我可以逃开,如果逃开就不必再为难,不必再受到伤害和煎熬。
我定定的看着他,鼓足勇气“沈掬泉,可不可以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图了就这么带着我一个人远走高飞?可不可以?”
沈掬泉顿了顿,淡淡的一笑“小十,我需要时间,我想给你的东西更多。”
苦涩再次爬上我的脸“如果这就是我想要的呢?你给不给?”
“小十……好事不急于这一刻……”我宛然一笑,刚刚的那些失落被隐藏在某一处深邃之中再看不见。我打断他的话“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心心念念的想去实现它,你大可不必为着我刚刚的疯话犯难,不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纯粹的,想两只手都抓的紧紧的,来个皆大欢喜一举两得那是人类的通病,可偏偏很多时候选择的为难就在于只能择其一过另一番不一样的生活。
也许是前一晚喝了太多,我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候头疼欲裂,像是梦中挨了仇人的闷棍似得。
翠荷已经回来了,喜滋滋的围前绕后的侍候,我看的有点莫名其妙“翠荷,你大街上捡到银子了吗?”
翠荷精神百倍的看着我“小夫人,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我点头“恩,嘴已经咧到耳朵那里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乃找到男人了吧?”
“看您说的。”翠荷娇羞。
我懒洋洋,完全无精打采“我一会儿去爷爷那里,你给我简单收拾下就好。”
我出门的时候艳阳高照,照得我有些不自在,真像是被拖进阳光里的小鬼,难过的很。
“小夫人,侯爷让我跟着您左右。”我一见长冥就开始头疼“你家侯爷怎么连入洞房都还不忘着监督我,我是偷了你家金库钥匙了吗?我看他不该叫季宁烟应该改叫季膏药,膏药……”
长冥一愣,蹙眉“小夫人不可直呼侯爷名讳。”
“你也得改名,你别叫长冥,你叫长跟得了。”说完狠瞪他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去。
“小夫人您……”
“甭跟我烦,本姑娘不待见你家侯爷,顺带着也不待见你,你给我少说话……”
赖张和王狗儿他们从上宛回来之后就被季宁烟安排在巷子里的一个院子里,这地方还真是隐蔽,我绕了几圈才找得到。
王狗儿见了我喜上眉梢,几步跑了过来“小十,好久没有你消息了,我和赖爷爷都担心你呢。”
“你这丫头,跑疯了是不,连个信儿都不给。”赖张扶着门出来,嘴上责备面上却是欣喜。
我总算找到一点归宿感,空空的心有了点着落“这几天有点事情所以耽搁了,这不是来看你们来了嘛,买了点东西一会儿我下厨。”
我们几个人高高兴兴的进了屋子,我系了围裙忙前忙后的,手脚利落弄了一桌子的菜,看着赖张和王狗儿还有陈老三赵卫安的笑脸,自己也觉得很畅快。
我果然很具有漫山遍野瞎窜的土耗子的命,把我扔进精美的笼子里就半死不活了,一旦放出来马上称王称霸脱胎换骨了。
“来来来,长跟和翠荷也一起过来吃,这不是你们侯爷府,大家不必拘谨,就当一群狐朋狗友聚聚。”我召唤他俩过来吃。翠荷喜滋滋的跑过来“小夫人人真好”
长冥瞪着眼看我,有些僵,半晌吐出一句话“夫人,我不叫长跟,我叫长冥。”
我伸手推他“都一样,明啥明,还亮呢,名字就是一代号,想当年姐姐我就叫小十,没命没姓,后来也叫赖丫,有啥差?还不照样光艳四射,人才一个。”
大家听的哄堂大笑“这丫头属鹩哥的,一张巧嘴了不得啊。”
我乐滋滋的道“说的好不如听的巧,我小十不靠嘴皮子吃饭,俺走到哪都是奇葩,一朵大大的奇葩……”
大家又笑,为着一张桌子看起来温暖至极。
“大家干杯,来日不要同苦,咱们共甘。”我举杯,豪言壮语之后一口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