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看到他的脸慢慢变白,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面颊往下滑,湿了那间大红的喜服。他说话开始变得费劲,呼吸也变得困难。
还有禁军。。。唔!他终于没忍住,吐出一大口血。
鲜红的血污了他的衣襟,婴宁才发现,原来人血比喜服颜色要深这么多,原来一个人能流出这样多的血。。。
她忽然觉得心痛,也许她的毒也发作的了。但她没有吐血,也没有身体乏力,她竟能正常的站起来,抓住他颤抖的手。
她的手也跟着他抖。
婴宁。。。
沈暮笙躺在她怀里,他的声音变得虚弱不堪,却还在望着她笑:我今天。。。真的很开心。。。我希望你也能开心。。。至少以后。。。你能回到从前那样。。。忘掉所有的不快。。。重新开始。。。
。。。为什么?婴宁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下毒的?又是什么时候把她的毒酒换掉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还给你。。。
沈暮笙,你醒醒。他压在她腿上好沉,比任何一次都要沉,沉得让她害怕。
婴宁从来不知道心会这么痛。
痛到她想在自己身上扎上几刀,痛到她想把心挖出来。
但也许她并没有心。若她有心怎么会看不透他的真心,看不懂他的深情?
沈暮笙,你醒醒。。。求求你,暮笙哥哥。。。别走。。。我错了。。。我错了。。。她的声音逐渐变成哀嚎,像哭嚎的乌鸦盘旋而下。
她忽然想到那年,她爬到墙上用绢子包着从御膳房里偷出来的糕点丢给他,还拿着马鞭帮他放风。她在墙这头,他在墙那头,却也相互陪伴了漫长的好几个冬天。
而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只余她一人。
再没有她的暮笙哥哥。。。
cut!过了。
导演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现场的满是收仪器发出的西索之声。
呜呜。。。我错了。。。而唐宁却完全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抱着怀里的斐励笙哭得面色胀红,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哽咽到不能自已。
好了好了,我在这呢,在呢。。。斐励笙从她怀里坐起身,将她反手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手轻拍她的后背,小声哄着。
演员入戏要出戏有时候很困难,尤其是一些情绪波动很大的感情戏,哭戏,最难出戏。有些演员甚至会困在这个情境里好久,越是代入感强的演员,越容易出现这种问题。
唐宁在技巧方面有所欠缺,所以她通常都会真情实感的去演,这有时候很容易让自己受伤。
看看我,唐宁。斐励笙捧着她的脸,让她看自己:
我就在这里,会一直陪着你,哪里都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