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快放手!离他远些!”沈嫣秋的声音入耳,听起来惊恐无比。
萧笙才不放。
他们都说爱恨两生花无药可解,可了然刚才分明下不去刀。
他人性未泯,至少还记得萧笙。若就这样杀了他,亦或是扔下他跑开,那才是真的置他于死地。
他不信,他非要试试。
既然能唤起一线清明,为何不能唤醒一生的清醒。
哪怕以自己为药引,赌上性命,他也要试试。
了然蛮横的想把胳膊抽走。可萧笙抓得那么死,十指全都陷进他的皮肉里,他若执意抽身,只能掰断萧笙的手指,或是斩断自己的胳膊。
萧笙死死的盯着他,肆意展露着爱意,哀求他留下,乞求他清醒。原来萧公子的冷脸,也能做出这样动人的表情。
如果了然还是了然,见了这样的阿笙,一颗心怕是早已瘫软成了蜜糖。
可他不是,他只是个中了爱恨两生花的可怜虫。
了然的左臂泄了劲,不再挣扎着要甩脱萧笙。
萧笙来不及开心,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他的右臂举起了刀!
萧笙的反应已经慢了半拍,可面对了然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半拍足以定下输赢。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目,惊恐的看着寒光闪闪的刀刃落下。刀柄上欢快跳跃的小蜻蜓似讥讽又似嘲谑。
是赌输了么……
鲜血飞溅!
这一刀可真狠啊!剖开了血肉,贯穿了身体,与刚刚落在萧笙肩头蜻蜓点水的那一刀不可同日而语。
了然强壮的身躯轰然倒下,偃月刀就卡在他的腹部。刀柄连同草蜻蜓一起,被他抱在怀里,刀刃从他的后背穿出。
萧笙感到一阵眩晕。了然伤得那般重,他不知该怎么扶,生怕误触了偃月刀,给他骇人的伤情雪上加霜。
爱恨两生花的毒,至死方休。
了然的眼睛还睁着,分明是恨的,带着蚀骨的恨意盯着萧笙看,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不能重归清醒。可他的手却比眼睛透彻,果断给了自己一刀,让自己再干不出什么违背本心的事情来。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沈嫣秋匆匆跑上来帮了然止血。可那垂死之人还是对她视若无物,任沈神医在他的伤口上施针撒药。只是死死的盯着萧笙看。
谷民纷纷围上来帮忙。萧笙颓然跪坐在地,不懂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是习武之人,亲手灭过六大门派,只看一眼就明白,了然死定了,这样的伤医不好。
即便了然还在凶狠的瞪着他,他还是不禁伸手,去触碰那张熟悉的脸,试图去寻觅他的梨涡。
了然,为什么死的是你?
死的为什么会是你!
从头到尾,该死的都是我啊!
是我背着累累血债!是我寒毒深种不久于人世!是我家的叶虚经牵扯到二十年前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