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上了车没再提林子健的事,小年拉着弟弟道:“考的怎么样,有把握吗?”
“挺简单的,取中问题不大,就是不知能不能取到甲等。”府试往年都是取五十名,前十为甲等、一十为乙等,三十丙等,府学最开始分班就是按这个分的。
“那应当没问题,你再甲班都能年年考到第一的人,难不成还考不过其他人吗?”
北斗摇头,“未必,不在府学中学习的人,也有学识渊博的,兴许考的比我更好。”
陆遥道:“无妨,反正已经考完了,这几日好好放松,着手准备院试和八月份的乡试吧。”
“嗯。”
马车直接回了长荣街,早有仆人准备好了热水,赵北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一觉睡了过去。
小年还惦记着铺子,小春也闲不住,一人干脆赶着车先回去了。
陆遥去了灶房,亲自下厨给小豆煮了锅乌鸡汤补补身子,四月的天虽然不至于把人冻坏,但总归是有些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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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子健回到贺家偏院,气的大发了一场脾气,林伯跪在门口惴惴不安。
“少爷您莫要动气,若真觉得老奴不对,您打我几下骂我几句,别把自个身体气坏了。”
林子健气的浑身直抖,林伯在林家伺候了三十多年,是看着他长大的,叫他怎么好责罚。
他也知道林伯是为他好,但实在没办法接受他
说出的这些话。
“明日你收拾东西回京吧。”
林登一听连忙磕头道:“老奴回去您怎么办?”
“我身边有两个小厮伺候就够了。”
“那怎么能行……”
林子健冷笑一声,“如今我的话你也不听了,那你留在这吧,我走!”说罢独自一人跑了出去。
“少爷,少爷!”
林子健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再街上奔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陆家酒楼附近,想起今日的事心里觉得惭愧,便没好意思进去,而是继续朝前走去了个街边的小酒肆。
点了几个菜,要了两壶酒,独自一人喝了起来。
其实林伯管这么严跟林夫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自从丈夫偏宠妾室开始,林夫人的神经就愈发紧绷起来。
她本来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对相公失望后逐渐把重心转移到了儿子身上。
不光要操心学业,还要管着他的社交,怕他被不良的朋友带偏,沾染上不好的毛病。
林子健有时候也恨他爹,明明之前跟娘那般好,就因为同僚送了个女人便跟娘离了心。
礼部清闲,本来这次府试林父应当陪他一起来的,结果因为妾室的孩子着了风寒便留下了。
心里的愁苦无法抒发,难过的他一个劲掉眼泪,端起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他本就面嫩,身上穿的又都是贵重的绸缎衣袍,一看就是只肥羊。
旁边几个小混混互相使了个眼色,见他喝的差不多了便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公子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你……你们是谁?放……放开我。”
“公子别闹了,快跟我们回去吧。”说着便拉扯着他往外走,一便拉一边在他身上摸索钱袋子。
拉到外面的时候,林子健酒已经醒了一半,他惊恐的叫喊,“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