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忍无可忍,忍无可忍。
我一掀被子,随手拉了件外衣披上,走出帐篷外。羊圈就在帐篷十米外,我走进去拣了最大最肥的一只用脚一勾,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抛了过去。
只听见重物落地的“啪”一声。
“啊——”一声拉长的惨叫瞬间扬起,“啊——”
其中混杂着羊的惊吓后的“咩——咩——咩咩——”
我走了过去,抱手冷眼看着一个穿着上好料子做的袍子的少女一手拿着胡琴,身体被一只硕大的绵羊死死压在地上,绵羊显然受惊,狂刨着蹄子,却被少女的头发缠住,发出不满的叫声“咩咩——”少女拼命与绵羊抢着自己的头发,呲牙裂嘴的哭丧着脸,挣扎了半天起不来,只好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听到呼救,附近几人纷纷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待看清地上的人和羊后,几人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又见我站在旁边,顿时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阿九也听见喧嚣,跑了过来,一见地上的少女,立刻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不高兴道:“百灵,你在这里做什么?”
被叫做百灵的少女一见阿九,眼睛立刻亮闪闪的;“阿九,我等你好半天了。我还带了胡琴,唱歌给你听。可这只羊不知道怎么从天上掉下,正好砸在我身上!”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上前帮少女解开缠住羊蹄子的头发。得到自由的羊立刻跑掉了,少女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阿九努起嘴,嗔怪道:“谁让你来的!一大早跑到别人家门口来唱歌,别说羊要砸你,是我也要砸你!”
少女听见,立刻喜道:“真的吗,没有关系,我很强壮的。只要你愿意,想怎么砸都可以!”
众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钻进被窝里继续睡觉。
实在听不下去了。
到北越已经三年了。
师姐们和雍和等人进了南州后就遇到早就等在那里云泽。其时我已经是昏睡的时候大大大于清醒的时候。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众人商议决定,将我转移到南州附近最大的城市贺兰修养。这里离越京并不太远,又是云泽的封地,安全有保证。
在二师姐的努力下,一年后我的身体逐渐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准,只是元气大伤,加上阴寒入体,还是给落下病根,一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全身酸痛。
二师姐问我什么时候回山上。我沉默了一会后,说暂时还不想回去。二师姐见我意志坚定,便也不逼我。她留下几张药方,却并不给我或者雍和,而是交给了阿九,叫他督促我吃药。
阿九红着脸答应了。
交代了一大堆事情后,大师姐二师姐便回去了。
北越的国土面积比大楚、西辽都要大上一些,不过只有在南部一些地方同大楚一样以耕织为主要生活方式,而中部和北方则是游牧度日。
在贺兰住了几个月后,我忽然很有兴趣的想去过过游牧生活,因此跟云泽打了招呼,便买了几十只小羊和几匹马,带着雍和、阿九、小七柳、荧惑、守心北上加入一个比较大的部落队伍,与她们一起迁徙游牧。
同在素园一样,雍和在部落里雇佣了几个手脚勤快的青年人打点我们的日常生活。一年后,在小七柳的“技术指导”下,我们的绵羊只数扩大一倍,马也增加到十多匹,让同部落的人羡慕不已,视小七柳为神童。小七柳嘴上不说,可整天却是得意的不行。
我们到达北越后的第三个月,北越的金聚楼就发来清书的消息,她离家后去大楚军营投军。她知道虞姬与我关系不错,便投到她的麾下。这三年前起,西辽下小规模的叛乱和动乱并不少,清书随虞姬四处出战,很快就小有名气,一路提升,现在已经是上尉身份了。她上上个月的来信中还提到她打算请段时间假回家看看,虽然几年前闹翻,可母亲还是不断打探她的下落,后来知道她到了军营,还拖人给她送来衣物等各种日常用品,显然还是很关心她的。
大约又睡了一个多时辰,我被阿九拖出被窝,放在矮桌旁边,又端来温热的羊奶和饽饽放在我面前,他则坐在我旁边,盯着我慢慢的将一大碟饽饽和一碗羊奶喝光,然后收拾了碗筷出去。
说起来这羊奶的味道还真是难以适应,我开始每次喝都要捏着鼻子,阿九都喝吐了好几次。不过这么长时间后,总算是习惯了。
等我又快靠着阿九做的大抱枕睡着了,他又进来,见我如此,不满的跺脚叫道;“不要再睡了,给我起来,陪我去找‘大卷子’。”
大卷子是我们养的羊中最大最肥的一只,阿九很喜欢它,于是给起了一个名字。我忽然想起来,刚刚被我踢飞的那只羊似乎正是大卷子,不由得暴汗,讪讪道;“过一会,说不定它自己回来了——”
阿九才不听我狡辩,把我推过身,跪在我身后的蒲团上,开始打理我的头发。他手上一把胡桃木的小梳子是他上个月从我们部落路过的小市集上换的。
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