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也不由得动容,“祝后果然是非常人!”他眼中流出了一丝的怀念,“虽是女流,却是让太多的男子汗颜,石之轩配不上她!”
淡淡的话语,让傲雪知道眼前的男子与祝玉妍是有交情的,他望向宋缺,虽然身上受伤,但是依然如此的潇洒,那倒塌的木材被宋缺身上的护身真气切割,自然如同被利器削去一般,倒在一边,这份功力,确实让人动容。
“公子,你觉得哪里不舒服?”贞贞的话,让傲雪从思绪之中醒了过来,他对着一脸关切的贞贞与美仙两女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只是有些累而已,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小玲珑在贞贞怀中,对着傲雪伸出了胖胖的小手,露出了长出不久的大牙,逗得傲雪莞尔不已。
美仙与贞贞扶着傲雪,自有宋家的弟子带着他们到厢房休息去。
宋师道复杂地看着傲雪的离去,当年他们相遇的时候,他也只是略微逊色的境地,没想到短短数年,两人的实力已经是云泥之别,“真是不甘心!”
只是千万不甘,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
“不甘心又能够如何?万般都是自己的造化,便是好像爹爹说得,悟了就是悟了,强求不得!”宋玉致叹息一声,她如何不知道宋师道话中的意思,她幽幽叹息一声,说道:“这次爹爹只怕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我们宋家也是要卷入争霸天下大漩涡之中了,到时候,岭南百姓会有多少的劫难?”
宋师道微微一怔,他素知宋玉致的脾性,心肠更是很软,有时候,宋师道会想,她二姐还真是菩萨的心肠!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时间都是无言。
沿着长廊走去,两边只有青色的苍竹,不时地风飒飒吹来,送来凉意。
美仙抚着傲雪,而身边是抱着小玲珑的贞贞,前边是带路的宋家子弟,美仙对着前边身穿劲装的宋家子弟说道:“这位小哥,这边的竹子新旧不一,是新种上去的么?”
“不敢,各位叫我宋家齐就可以了!”
“家齐!是齐家治国的意思么?”贞贞柔声问道,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贞贞说道:“真是个好名字!”
那男子是一个长得很英俊的男子,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眼神带着敬佩的神色,他傲雪等人说道:“这些都是阀主新手种上的,每年阀主都会种上九十九株,几十年来,这长廊都植满了竹子了!”
美仙奇怪地说道:“是宋阀主亲手种的?”
宋家齐点点头,说道:“阀主夫人生前很喜欢竹子,常说四君子中,竹乃是最为最平凡,也是最不为人称道的,但是却又其余三君子没有的韵味!”
“那竹子的韵味是什么?”美仙好奇地问道,她虽然读过书,但是丝毫没有仕女的气质,说起来,她倒是江湖草莽之流。
宋家齐想了想,说道:“夫人说过,四君子中,菊最淡泊,有陶渊明‘悠远见南山’的隐逸淡泊,也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傲然,如文人风骨;兰却是幽而不病,空谷幽香,孤芳自赏,如幽兰仕女;梅,剪雪裁冰,一身傲骨,不欺霜雪寒,独是竹筛风弄月,潇洒自任,却是耐得起寂寞!”
“耐得起寂寞!”傲雪微微一笑,带起几分的嘲弄,“想必你家夫人生前也是寂寞难言吧!”
宋家齐微微一怔,说道:“待到夫人过世后,阀主思念夫人,每年都会种上九十九颗苍竹!”
美仙两女默默无言,贞贞柔声说道:“想必宋阀主也是后悔冷落了夫人才会如此吧!”
这世间不乏痴人,这样的人多是痛苦的人,祝玉妍是这样的人,石之轩也是如此的人,而宋缺也是如此的人!
美仙撇撇嘴,不以为然,心中暗道:“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吧,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这样的人……”她微微一滞,脸上闪过了奇怪地神色,久久不语。
“虽然阀主不说,但是我们都知道阀主很想念夫人的!自从夫人过世后,阀主就很少笑过了!”
“那为什么要种上九十九颗?”美仙问道,傲雪此时说道:“是天长地久的意思,九九取久久的之意,天长地久,此情绵绵无绝期!”他复又嘲笑道:“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宋缺也只能够睹物思人而已!”
众人心中百感交集,都是感叹不已,而耳边传来竹叶传来的声音,飒飒作响,幽幽如琴鸣。
宋家山城,城中有泉水环绕,可供山城水源,泉水甘美,冒出来的茶别有一番滋味,距离磨刀堂一战已过了三天,这三天之中,傲雪一直都在修养,那一战之后,傲雪真气几近耗尽,恢复起来颇为缓慢,但是也正好让傲雪反思与宋缺这一战的得失。
武道修行,最重领悟,这无关乎天资优劣,只是心中对于武道的感悟而已,而与强者战,这无疑是很重要的方法。
这三天,对于傲雪来说弥足珍贵,见识过天刀的厉害,特别是在与见识过不死法印之后的傲雪,修为有了更进一步的精进,精气神达到了一个未有的高峰,他师从祝玉妍,修习的是圣门功法,天魔策自有一番天地,更是见识过其他高手,诸如慈航静斋、散人宁道奇、石之轩之流,修为早已经到了瓶颈,而这一战,正是让他感悟之后有了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