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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地下城（第2页）

路鸣说完转身在前方带路，莫炎则默默的跟在身后，来到洞穴深处，莫炎感到潮湿的气息如影随形，几乎能够渗透到人的每一寸肌肤和骨髓之中，四壁湿润，水珠不时从岩缝间滴落，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回荡在空旷而幽暗的洞窟中。

路鸣放缓了脚步，洞穴的地面湿滑难行，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终于来到了洞穴的尽头，四周的岩壁上，苔藓和霉菌肆意生长，它们在黯淡的光线下呈现出各种奇异的颜色和形态。

尽头处有一些东西似乎在蠕动，走近了，莫炎才在洞穴中火把微弱的亮光下看清，竟是一些蛇人，它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蜷缩在一起，看到路鸣和莫炎，原本缠绕着的蛇尾又紧了紧，莫炎竟从它们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和绝望。

路鸣脚步更轻了，半俯下腰，对着那些蛇人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要……害……怕……”

边说着边靠近其中一个女蛇人，她的鳞片上布满了伤痕和血迹，身体在不住的颤抖，路鸣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那个女蛇人好像情绪稳定了一些。

路鸣抬头看着莫炎说道：“这些女蛇人，不仅需要被强行交配产卵，还会受到人类肆意的凌辱，那些看守它们的人会把它们当作泄欲工具，稍有不从就会遭到狂风骤雨般的鞭挞。”

路鸣指了指旁边的蛇人说道：“那些身体强壮的，会被拉去海底挖珍珠和金矿，被手臂一般的铁链锁住，从小就没有了自由，只能吃各种腐烂的尸体，特别是人类的，因为这样，就能区分出它们和人类的区别。”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帮助它们。”

路鸣环顾了一圈这个山洞，说道：“它们，是我从海龙宗手里救出来的，现在它们很难再过正常蛇人的生活，只能整天蜷缩在这里，未来能不能让他们振作起来，我不知道，但这不是它们应该的命运啊！”

路鸣在黑暗中有些呜咽，稍微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说道：“如果天总也不亮，那就摸黑过生活，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那就别去照亮别人，但是，我们不能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能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洋洋，我们要为弱者谋出路，为需要帮助的人点燃希望之光，可以卑微如尘埃，不可扭曲如蛆虫。”

“你若觉得它们是异类，你走便是，我不会勉强。”路鸣说完后，眼睛湿润的看着莫炎。

莫炎看着这些角落中的蛇人，空气中都是腥臭的气味，原来那些奇怪的草药是为了掩盖蛇人身上特殊的气味，这些蛇人一直在这里，不肯出去，自然身上没有抹这种香草。

莫炎也看向路鸣，说道：“路统帅，莫炎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也绝非铁石心肠之人，但是海龙宗实力乃整个帝国数一数二的帮派，而且还奴役了这么多蛇人，它们也是不可小觑的战斗力，恐怕很难正面硬来。”

路鸣听到莫炎已经松口，顿时脸上挂满了笑容，上前抱住莫炎的肩膀，说道：“莫炎少侠，只要你我二人同心，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下拍得莫炎胸口一阵疼痛，莫炎皱起眉头捂着胸口，路鸣赶紧松开了手，说道：“抱歉，是我刚才太冒失了。”

莫炎抬手示意并无大碍，路鸣此时心情甚好，拉着莫炎便往回走。莫炎说道：“那些蛇人怎么办？”

路鸣回头看着莫炎，放慢了脚步，说道：“它们已经完全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我会安排它们的同类每天过去陪它们说说话，试图让它们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这个办法已经拯救了很多蛇人，对了，那天送你们回去的那个蛇人就是从这里出去的，现在话可多了，就是害怕别人大声说话，一旦音量高了，它就会有应激反应。”

莫炎又问道：“那它们有名字吗？”

路鸣笑了笑，说道：“当然有，只是它们的名字都很简单，只是一串拟声词，它们也有夫妻，也有社会体系，和我们几无差异。”

莫炎停下了脚步，路鸣笑着好奇的看着莫炎，过了一会儿，莫炎问道：“你真的是丁旭的儿子吗？”

路鸣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道：“是不是咕唧跟你说的？哦，咕唧就是那天那个送你们回去的蛇人，它怎么什么都跟你们说！我确实是丁旭的儿子，原本我是海龙宗的人，最初我只是反对这么高强度的奴役蛇人，认为蛇人也和我们人类一样，只是长得不同而已，但是我父亲却认为我是倒反天罡，坏了祖宗规矩，但是我从小就特别受他宠爱，虽然他知道我私下对蛇人很好，但是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路鸣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莫炎也跟了上去，路鸣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哥哥，也就是丁长宁，把你刺伤的那个，怕我影响他在家族的继承权，把我约到海边，推到了海里，但是命运捉弄人啊，我又被蛇人救了起来，我这才知道，原来还有没有被奴役的蛇人，偷偷的生活在这里。”

“我肯定是回不去了，丁长宁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把我弄死，就算我父亲知道也不会管，我们家族的规矩就是子嗣最强的那个继任宗主之位，所以子嗣之间的斗争也就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我听说我父亲也是这么竞争到的今日地位。”

“我知道那些被奴役的蛇人被关押的地方，于是会偷偷的潜入那里，救出一些蛇人，但是蛇卵我却一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那些女蛇人会一直被关押起来无休止的交配，下蛋，这些蛇卵被孵化出来是男蛇人就拉去挖矿，如果是女蛇人，那就继续交配下蛋，如果死了就把它们剁碎了扔给活着的蛇人吃掉。”

莫炎听到这里，明显有些不适，轻声的说道：“这也太不人道了，这些人简直畜生不如！”

路鸣点了点头，说道：“我曾经也是这些畜生中的一员，但是现在不仅我醒悟了，还有海龙宗其他的成员也跟我一样，想要还蛇人一个自由，也许这也是自我赎罪的方式吧！”

不知不觉，两人又回到了莫炎醒来的那个山洞，门口还是站着两个蛇人，看到路鸣后，马上站直了身子，整个身体看起来无比高大，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莫炎和路鸣。

进到洞穴内，因为那堆火还在燃烧，两人围着火堆盘坐下来，火光映照着路鸣，使得他的表情显得既坚毅又柔和，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