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怡铧想都没想说:“好。”
言不喜眉梢一挑。“你不问问我买什么?”
言怡铧从齿间呛出一声笑。“看你平时那个没出息样,也就买个儿童玩具和乐高。哥大方一把,再给你加两沓雀氏纸尿裤。”
不得不说,言家人这嘴病是基因里带的,两兄弟都够损。言不喜说:“行,你等着吧,言总,到时候别哭着叫爸爸。”
言不喜挂断电话,先去浴室刷牙把自下巴上一片发青胡茬剃了个光,睡了这么久,眼上黑眼圈还没有完全消下去。
他掬了捧水,头发从额前垂下来搔在鼻梁上,手下一顿,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鼻梁很挺,眼窝很深,那一头黄不黄棕不棕长发又乱又毛躁,想起唐云那一头修剪整齐露出耳朵的乌黑短发,甚至靠近了还能闻到淡淡香味。
他确实又脏确实难看。
言不喜吃了唐云留在微波炉里的包子和蛋饼,从橱里拎出衬衣后甩穿上,一股淡淡香味随着衣服震开的风窜入鼻息,是风清白兰的香味。言不喜揪起身上衣领嗅了嗅,是衣服的味道,唐云惯用那个牌子的洗衣液。
言不喜这才想起,这件衬衣他前几天穿过,脱下来后丢在脏衣服篮里就退入狱了。言不喜走去阳台,篮子果然已经空了,那一堆衣服裤子唐云都为他洗了晒干并且收进柜子里。
洗衣,做饭……
言不喜眼前浮现出唐云有条不紊做这些事的身影,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从心里涌出来的深深眷恋。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言不喜再次生出这种想法。
下午言怡铧从郊区工厂回来,顺路来接这个国宝弟弟。言不喜穿了简单白衬衣上车,没有金属铆钉小朋克,连迎面扑来的“杀虫剂”味都没有。
“没钱了?”言怡铧挑眉,他这弟弟什么时候穿过这么素,连骚包香水都不喷。
准备演苦肉计?
言不喜不明所以看他。“老爷子一半家产给我,你挖苦谁?”
言怡铧示意司机开车。“全部给你我也没意见。”不等言不喜反应,他幽幽说:“我能白手起家创建第二个第三个言氏,你一无是处只能啃老,一半家产养你这败家子恐怕不够。”
言不喜啧啧。“够了,反正我只买儿童玩具和乐高。”
言怡铧一笑,看着自己毛头小子弟弟,凌厉目中透出丝平和。“还有你孩子奶粉钱,别到时候你自己吃饱饿着我外甥。”
如果是以前,言不喜肯定会把锅甩给他催婚,然而现在,言不喜一怔,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唐云,“哥。”他顿了顿。“我要是找个男的过这辈子你怎么想?”
作者有话说:
哥:这么巧,我也想。今天为什么更新的这么早,因为我的航班延误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飞,我是过去签卖身契的,然而现在……好担心卖不出去!给我一个哥哥,给我全部家产!(超大声)
第32章撒酒疯
“我怎么想?”言怡铧看向言不喜,目中带着点琢磨意味,那张脸失去笑容后有些严肃,然而很快因为呛笑缓和。“我能有什么想法,你一年换十多个朋友,哪个不想过一辈子。等你真正考虑好了再说。”言怡铧能理解言不喜,因为他也是从血气方刚毛头小子过来的,那时候哪懂什么叫一生一世一双人。
言不喜以前私生活确实不检点,他也从不避讳别人拿这个调侃,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听见心里就十分排斥。“我哪个都没想过一辈子。”除了唐云,其他人都是各取所需交往后好聚好散。
唯独唐云,他不想散。
言怡铧依旧觉得言不喜现在的恋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并不在意这个幼稚弟弟一腔深情,岔开话题。“你想让我给你买什么?”
“蛋糕。”言不喜看着他,拿手比划了下。“你给我定个16寸的冰淇淋蛋糕,今晚我要带回家。”
言怡铧问:“今晚有活动?”他这个弟弟的夜生活向来丰富。
言不喜死不要脸答:“替你弟媳妇要个见面礼。”平常那家高端冰淇淋蛋糕店要提前一星期预定才行,但言氏公司每年团建、福利、年会之类活动发货都从那里进,双方之间有合作,言怡铧以公司名义去定有插队特权,当天就能拿到。
“呦”言怡铧抱着手臂故意轻视瞥他。“我哪个弟媳妇?”
言不喜说:“等机会合适了,会让你见见的。先准备准备卖内裤吧,到时候别太抠,红包没砖头厚别往外掏,打脸。”
言怡铧轻笑了下,抬手想去揪他那拨在脑后的留海。“头发太长,该剪了。”
言不喜反感躲开,用目光警惕那只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他最讨厌别人动他头发。
言不喜被拉来挡酒不是第一次了,自从那个大胸助理事件发生后,言怡铧受了刺激,把身边所有女助理都下调到别的部门,男助理只留下谢舟一个。从那之后只要谢舟不在,言怡铧有饭局,言不喜就被拉来顶缸。虽然这人平日里游手好闲吊儿郎当,但毕竟父亲哥哥都是优秀企业家,在这种上层家庭浸染多年,他也大致了解生意场上基本情况。言怡铧跟别人谈话,他也偶尔发表些对大局观影响不大但同向的废话,以此来证明言家小少爷不是块只喝酒的木头。
言不喜在饭桌上替言怡铧敬酒,替言怡铧接别人敬的酒,一杯杯辛辣的酒下肚,等到最后醇香顺着喉咙滑进食道胃也开始疼。上次就没好利索,这下酒喝太多又出来折腾。言不喜紧了紧眉头,一只手不动声色按下胃,苦笑端起酒杯跟敬到面前的对方经理碰了下,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