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没想到,小公主竟这般珍惜他送她的这只纸鸢,看着少女那双清澈的眸子有着化不开的认真,他轻轻拂去她的泪,郑重地点了点头。
引月轻声开口询问道:“大人可有注意到这纸鸢究竟落到哪了?”
沈衍摇头,那时栖夏快要摔倒,他根本没来得及注意纸鸢跌落的方向。
“不过看今日的风向,应是落入了西侧,就是不知具体是哪处了。”
引月思索着,转而皱起眉,离御花园最近的宫殿便是——
“西苑!”
邬夏夏听到这个字眼,立马想起了那位神秘的魏质子。
经过昨日那事,她已经认定了那质子就是那般暴躁可怖的性子,万一这纸鸢真的在他院子里,岂不是必须要与他正面交手了。
少女的小脸瞬间垮下,真是为难她和阿衍哥哥。。。。
掉哪儿不好,偏偏掉了那野蛮人的地盘里。
不过西苑也不小,总不能真这么不巧掉在他院子里吧,她侥幸地想着。
邬夏夏扯了扯沈衍的袖子,畏畏缩缩道:“阿衍哥哥,我听说那质子似乎脾性不好,还随意打骂宫人,你可得小心点儿啊。”
脾性不好?肆意打骂宫人?
沈衍眸中划过疑色。
他却听闻的是质子在魏国便常年受欺,鲜少吃得饱餐,纵使传言有分差,可他初来金国,也不该是个如此沉不住气的人。
怕是有人在小公主面前乱嚼舌根,为此他不由记了一个心眼。
“公主这是听谁说的,难不成,那质子殿下还敢对我们尊贵的小公主不敬?”沈衍打趣她。
“阿衍哥哥!”
瞥见少女竟还是一脸坚定,沈衍稍稍正经了些,安抚道:“无事,公主只管跟在臣身后便是。”
而此刻,“脾性暴躁、爱打骂宫人”的萧景砚正拿着一只凤凰纸鸢,若有所思。
他刚出门,就发觉了院内那棵大树上似有沙沙作响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是一只纸鸢,取下再看不由一阵发笑。
真巧啊,是那金国小公主的,他方才看见过。
确实是只漂亮的小凤凰,和那小公主倒是有几分相似。
可惜从高处坠落,羽翼被折断一半,就连那漂亮的拖尾都生生断了几根,沾着些许树叶和泥尘,之前熠熠生光的模样已经不再。
萧景砚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折断处,眸中情绪翻涌,似怜悯又似兴奋。
真可怜啊。。。
也不知道像她那般的贵人还会不会要这只可怜的小凤凰。
萧景砚本想丢回原处,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锐利。
少年歪头看着手中破碎的小凤凰,眸中闪着奇异的光。
他并不喜欢先前看到的模样,太过完美,完美到让他厌恶。。。。。。
而现在,沾了泥尘,这般破碎,他可以堂而皇之地收入囊中了。
甚至是,喜爱极了。
“既然是你主动来这的,那我便收下了。”
萧景砚微眯眼睛,缓慢摩挲着纸鸢,嘴角微微上翘,神色晦暗不明,也不知道究竟是对着谁说。
半晌,只见他拿着纸鸢缓缓朝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