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沅舍不得收回手,他微微用力捏住围巾的一角,低头凝视苏于溪。
落雪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苏于溪抬眼,清澈的眸子里依稀映出两个孟沅,像是被晃动的水波揉碎了,片刻之后又重新聚拢成一双完整的倒影。
缓缓地,孟沅松开了握着围巾的手,不过他却并没有立即退后,而是微微俯下身。
苏于溪怔了怔,下一刻,他感觉眼前蓦地一暗,随即额头便像是被某片最细小的雪花轻轻拂过。
柔软、带着些许朦胧的温度,亦真亦幻。
“呵!小酥鱼,该回家了。”
孟沅笑起来,眼里蕴着灼人的光。
苏于溪呆呆望向他,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他是被孟沅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给吓得不知所措了。
大概坐云霄飞车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孟沅轻快地向前小跑几步,那背影无比跳脱欢悦,简直跟偷到鱼吃的小白没有两样。
“小酥鱼,快点儿啊!”
“……”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苏于溪还一直记得这天的情景,有一次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来,他便问孟沅,“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就不怕我生气?”
孟沅则笑着,拖长了声音,语气中说不出的暧昧,“当然怕,不过我还是很自信,小酥鱼你对我也是有那个意思的!”
苏于溪顿时脸上一热,慌忙辩解,“我没有。”
孟沅咦了一声,“没有?那我怎么记得,当时某人可是一点儿都没怪我的呀?正常男人被这么明显地非礼,按理说怎么着也会有所表示的吧?比如说,给我一拳什么的。”
“你……”
苏于溪简直无言以对,面色更是爆红一片,他可真傻,竟然会无聊到主动提起这种陈年旧事来,结果抱怨不成反还被人调戏个彻底。
笑过之后,孟沅也知道应当适可而止,他伸手揽住苏于溪,两个人舒服地窝在沙发里,小白缠赖过来,蜷缩在他们中间,柔软的尾巴随着窗外海浪的节奏,悠闲地绕过来,绕过去……
“小酥鱼。”
“嗯?”
“其实……”
其实孟沅也很怕,怕万一真将这得来不易的人给气跑了,便又得踏遍千山万水、穿越几生几世地去寻。
不过好在,最终还是寻到了,那便是每一时、每一刻、每一年……都只想就这样和眼前这个人,相依相伴着渡过。
或许偶尔,如果足够幸运,他还能有机会听见他难得的坦诚心意,对他说些委婉却美好的话,就如同现在,他微笑着,无比温柔——
“因为你是孟沅,所以我不怪你。”
是你,便只有安心。
孟沅想,或许这就是这世上,他所能想象到,最令人心动的告白了吧。
。。。
 ;。。。 ; ; 最让苏于溪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城郊赵科齐的仓库里,他和严洛二人看着眼前鱼缸里的鱼,王秘书在旁焦虑地攒着手,已经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从早上开始,就有鱼陆续不行了,最初还是一条两条,到现在都变成七条八条一块儿死,我担心是传染病,已经试着把症状严重的隔离,但是剩下那些还是不怎么对劲。”
被隔离的鱼缸里,那些鱼无论大小,看起来都显得很没精神,苏于溪尤其注意到,它们的背部是弯曲成弓形的,这是只有老年鱼才会呈现的体态。
一名工人提着个黑袋子匆匆往外走,苏于溪看见急忙叫住他。
“这里面装的都是死鱼!”
工人戴着口罩,解释的时候明显嫌弃地皱眉,苏于溪走近时,能清楚地闻到某种刺鼻的、混合着腐臭的鱼腥味。
强抑下胃里自然而起的一阵痉挛,苏于溪道,“给我吧。”
严洛见状上前,主动接过工人手里的袋子,转而对王秘书说,“我们把这些带回去看看,也许能有什么发现,王秘书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如果能找到原因那就最好了。”王秘书着急道,“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看看怎么治疗活着的这些鱼,得把损失降到最低。”
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