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年正坐在楼顶边缘吹箫,那只碎掉的玉箫又被他用灵力凝聚成型,恢复了记忆的他更是对这只萧爱不释手,总要拿出来摆弄片刻。
他听得陈一鸣的话,依旧没有停下动作,而是将这首曲子吹完之后才回答道:“并无此事。”
陈一鸣站在他身后,傍晚的风将段延年的衣袍和长发都吹偏到一边,天空中的云朵呈现出过完一般的嫣红,夕阳金色的余晖穿透他的身体,使他瞧着像是要就这样随风离去。
他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坐在旁边:“你骗人。”话中还带着几丝委屈。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陈一鸣认为他连与自己交谈都不愿意的时候,他才轻声说道:“在下……与歆飨的主人有些旧事。”
怕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他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夏高祖。”陈一鸣肯定道。
他又不是傻子,把梦里的一切和壁画结合,谁都能猜到那个破盒子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段延年轻轻颔首,没有说话。
如果只是因为他做了这个梦,段延年大概并不会是这么个反应……
这几天来,关于夏高祖的梦越来越清晰,这位统一三国的帝王所经历的事仿佛就在眼前,他其实心底也有了大致的猜测——
段延年一定是恢复了记忆;而他,怕不是夏高祖的转世。
要是搁以前,谁告诉他“嘿,旁友,你前世是xx”,他一定会报警让警·察把这个宣传封建思想的人带走教育教育。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些根本不唯物的事件后,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就是那位前半生金戈铁马,后半生求仙问道的智障。
“我只是我。”他这么说道,“他的记忆我现在还不太清楚,不过全都梦到是早晚的事,但是我不是他。”
夕阳一点一点沉入地底,远处的天和地仿佛连在了一起,黑暗正慢慢地笼罩住这片天地。
“我是陈一鸣,不是夏高祖,没有他的经历,与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你不能将你与他的恩怨加在我身上,这不公平。”
可是谁又能做到事事公平呢?
“抱歉……是在下独断专行了。”段延年道歉道,“还望陈小兄弟不要介意。”
说完,他也没管陈一鸣有何反应,直接从楼顶跃下,飘进六楼中。
陈一鸣心里清楚,他们之间的隔阂还是存在,不过时间应该会证明他和夏高祖的不同,那个时候,隔阂自然也会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