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轩如愿以偿的爬上了狱官的背,坐上了人肉轿子,只不过走了百十来步,那狱官脚下一软,在地上囫囵滚了一圈,莫文轩比他更甚,接连滚了好几圈,随即一头撞呆在了树根上,当即头破血流。
“血?”莫文轩捂着鲜血横流的额头,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一串接着一串。
那狱官脸色不变,垂着头任由他发泄,只在背后的那一双手,悄悄握成了拳。
押送官趁机说道:“不如这样,莫爷您暂且在此处休整一二,我等前去找路,若寻着对的,便回来接应您,如何啊?”
莫文轩早就走不动了,脚底磨出好些水泡,正是疼痛难忍的时候,押送官一说他便忙不迭的答应了,口里还骂骂咧咧,说他怎么不早提这事儿。
押送官赔笑了几句,便带着几个狱官往远处走。
等莫文轩察觉不妙时,已经为时已晚。
哪个押送官会放心大胆的将一行囚犯和自己分开?便是要去寻路,也不该连个看守也无。
哦不对,看守是有的,那位被莫文轩连番欺辱的狱官不正在一旁站着吗?如果忽略他几欲杀人的目光的话。
原本安安静静的一行囚犯,突然站起身,向莫文轩聚拢来,一个个满身脏污,蓬头垢面,那一双双发红的眼却犹如索命的厉鬼,异口同声要他拿命来。
莫文轩满目惊惧,瑟缩着往后面退,又看那狱官,恍若没事人一般站在不远处,当即怒斥道:“你在那儿看什么看?你没看见这群人疯了吗?还不快把他们拉开!”
那狱官看着他笑,那张脸生的倒是有几分俊朗,莫文轩却觉得,那笑意,似是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来他在何时见过。
莫文轩被这一行囚犯逼得退无可退,后背靠在坚实的树根底下,他终于开始害怕了,颤抖着嗓音说:“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别杀我,我是蒋丞相的义子,你们若是动我一根汗毛,我义父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还我女儿命来!”
“你一定要血债血偿!”
“……”
这些人,哪里是什么囚犯,分明是被莫文轩这些年玷污杀害的,姑娘们的父母兄弟。
莫文轩被吓得肝胆俱裂,拖着酸软的腿就要往别处跑,这些痛失女儿的可怜人,好似约好一般一拥而上,刹那间惨叫声响彻天际,惊起一群鸟雀。
躲在不远处的几个狱官正坐在石墩上,地上燃烧着熊熊篝火,火堆上翻烤着几只肥美的大鸟,显然是刚刚打猎来的。
那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几个狱官跟着瑟缩了身子,其中一个悄声问道:“老大,就这么让他们……,无事吧?他可是丞相要保的人。”
押送官揪下一只鲜嫩的鸟腿,笑了笑:“那又怎么样,太后娘娘要他死,可跟我们没关系,况且,这是他自己作恶多端,引这些疯囚□□,如实上报便是,蒋丞相若是怪罪下来,咱们也有话说。”
这话如同一剂定心丸,几个狱官接连放下心来,捡起一旁的酒囊,嘻嘻哈哈的闹了起来,与一旁渐弱的惨叫声形成强烈的对比,显得冷漠不已。
守在那头的狱官往莫文轩那头走了过去,他的身躯被撕得粉碎,四肢躯干分散开,肠子肝脏被掏了一地,鲜血淋漓,若不是那胸膛还微弱起伏着,是个人都不会以为他还活着。
那狱官在莫文轩身边缓缓蹲下,看着他气息奄奄的模样,唇边的笑意愈加张狂:“你可还记得我这张脸?”
莫文轩目光逐渐涣散,他快要死了,但他想起来他在何处见过这般明媚的笑意。
是那年冬天,孙家那个小姑娘,眉眼弯弯明眸皓齿,笑得比枝头上那盛开的红梅还耀眼。
孙若清也不指望他说得出话来,只笑意盈盈的抽出腰间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将莫文轩唯一完好无损的头颅,割了下来。
一边动作一边说:“去和我妹妹忏悔吧。”
最后一刀,皮肉和骨头分离,莫文轩的双目早已紧闭,孙若清提着那颗头在一旁的池边清洗干净,最后用一方白布将其裹好,放进置满了冰块的木匣中。
将拾掇好的包裹背上身,孙若清转身看向方才狂性大发杀了人,这会儿却瑟缩成一团的十来个人,冷声说:“大仇已报,你们所杀之人罪有应得,不必心有顾虑,走吧,隐姓埋名去别处生活。”
第三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