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上的那些血迹好像是什么刺一样,一下一下扎在沈愈的大脑皮层上,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头顶蔓延开。
沈愈抓着霍锐手腕的指骨泛了白。
“……怎么弄的?”他强忍着头疼问。
神色变得有些苍白。
见他这副模样,霍锐的呼吸一滞,右手立马覆上了沈愈的后脑勺,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似是安慰地摸了摸。
语气有些生硬,比平时温柔了点:“我没事。”
沈愈愣愣地任由他把自己往他身边揽,也不挣扎:“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吗?”
霍锐轻哼了声:“没了。我看起来像是会被人打得……”
话说一半,他见沈愈脸色真的不好,硬生生又把话给咽了进去,低下头亲了亲沈愈冒出了冷汗的额头:“就看起来吓人,真的。”
被霍锐这么一反常态的安慰,沈愈的情绪反而更加不对。
“你别哭!哭什么哭!我不是还好好的在你身边!”
“那我以后要是再把你忘记了怎么办啊?我……我去动手术好不好?把血块弄了……”
“我不想再忘记了,我怎么可以忘掉那么重要的你……”
“好了,愈愈乖一点,没关系,忘记就忘记,你不还是想起来了,不管你有没有忘记,我一直都在……”
“我这个腿也就看起来吓人,真的,又不影响我日常生活,我照样能抱你能亲你能睡你。”
“霍锐!你能不能闭嘴!”
他脑海里突然冒出好多好多零碎的片段。
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没事了。”霍锐下巴抵在他的后脑勺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真的没事,就是被人阴了,我也没想着打架,就是去找那群人理论去了。”
他真的是自小没有对谁这么温柔过。
哪怕是年幼时候,他妈妈生病卧床的那段时间,他也总是板着一张脸。
他是个很难情绪外露的人。
沈愈左手还抓着他的左手手腕,右手却抓在他的睡衣领口处,下巴搁置在他的肩膀上,低喃了声:“有事。”
这个人怎么什么都说没事。
终于听见他开口,霍锐松了口气:“有事,有事。”
两人安静地抱了一会儿。
沈愈缓过最初的那阵头疼,推开霍锐,抓着他的手臂抬起来盯着看了会儿:“打群架?”
半晌,霍锐很小声地嗯了声,然后微微偏开了脑袋。
从小到大没这么心虚过。
沈愈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
沈愈吸了吸鼻子,眼眶还是红的,一句话没应,站起来从上铺拿了医药箱放到床沿,然后脱了鞋爬到床上,盘腿坐好了,仿佛刚刚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