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跑步运动的,萧栖迟的身子倒是壮硕了不少。肚子上的一整块腹肌渐渐有了分界,只是不能作为成果向众人展示。
昨日,他正午歇,小厮琴童撅着嘴,怀里抱着一堆衣服走进来,红着眼眶又气又急说道:“平日里都是这时候将衣服拿去给张嬷嬷洗,偏今日,她说已经洗完了,不给洗了。”
琴童这里叽叽喳喳正说个没完,不想张嬷嬷一掀帘子,气鼓鼓冲了进来,也不顾萧栖迟就在当场,在琴童头上狠命凿了几下,一边骂骂咧咧:“我就知道你这个猴崽子要来学舌,你跟了表少爷,就以为自己是副少爷了,老娘什么没见过,今儿叫你陷害了去,老娘就不活了!”
张嬷嬷自己打了人,却也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嚎得更大声。琴童被打得抱头鼠窜,也哭了起来。
萧栖迟那里见过这等撒泼场面,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张嬷嬷又嚎叫着:“你以为你有什么正经身份,不过跟过来的一个小子……”
骂到这里,萧栖迟若还不明白,就是脑袋被门挤了。胸腔里陡得窝了一阵火。他长这么大,从未如此被人轻贱过!这是什么狗屁穿越,又是什么狗屁徐府!跟他穿越前的身份相比,就是徐府老爷重新从地底下爬出来,也不够给他亲爸提鞋的!如今,连个下人都敢对着他指桑骂槐,就差戳着鼻尖,直接开骂了!
况且,徐府能有多大,自己这边闹得如此大动静,徐夫人连派人问一声都不肯!
萧栖迟气得冷笑连连,一把拽住张嬷嬷,喝了一声:“住手!”
声音低沉有力,震得张嬷嬷心下一跳,不知不觉顿了一顿,一眼望去只见萧栖迟眼光如沉渊,似有怒火,又似无怒气,一时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萧栖迟冲着琴童喝了一句:“鬼哭狼嚎的什么规矩!请王嬷嬷过来!”
王嬷嬷是府里的管家奶奶。
一听要请王嬷嬷过来,张嬷嬷倒也不怵,连句求情的话都没动嘴说。她敢如此大闹,自然是拿准了这个表少爷已不得夫人欢心,即使怠慢也不可能受到多重的惩罚。
萧栖迟坐在椅子上,把手狠狠地握成拳才不至于发抖。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见琴童跟着王嬷嬷走了进来,张嬷嬷却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起了委屈。萧栖迟浑似完全没听到张嬷嬷哭诉一般,直接问王嬷嬷:“下人在主子房里大吵大闹,该如何惩处?”
王嬷嬷虽有心袒护,但看萧栖迟的神气,叫自己来不为评理,只为处罚,准备的求情话一时也没了用处,只得回答到:“打四十棍,赶出府去。但是王嬷嬷在府里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话未完已被萧栖迟打断:“你是府里管事的,你办得公道自有众人诚服;你办得不公道,伤的也是你多年脸面。这些微琐事就不用告知我了。正是午歇时候,你们出去罢。”
王嬷嬷在府中多年,连徐夫人都未说过她一句重话,不想因着张嬷嬷反被萧栖迟这个毛头小子教训了一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就对着张嬷嬷没了好气,拉着她赶紧出去了,压低声音喝了一句:“主子再不喜欢那是主子的事情,轮得着你在这里看人下菜碟!”
待她们出去以后,萧栖迟虽未表现出来,心里却仍气恨不已。无权无势、寄人篱下真是能将人的傲气与骨气磨成齑粉!
可是,他知道,他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
徐楚良是下学以后才听说白日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晚饭桌上,他对萧栖迟就格外热络些。待吃了饭,萧栖迟回了前院,徐楚良才与徐夫人细细说了一番话。
“太太怎能坐视不管呢?这不是寒了表弟的心么?”
徐夫人一听这话,满肚子委屈,声音都颤了:“他父母没了,我特意接他过来养活,就是为了刻薄他不成?我自然也是盼着他好,可是他放着书不念,兴出什么习武的念头,分明就是他先寒我的心!他成了败家子,我还拿着徐家的祖产相陪不成?”
说着,徐夫人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徐楚良见母亲伤心,只得放软了口气,说道:“太太看的只是眼前。表弟他近来性情大变,虽说念书不成,但是我看他却像是突然开了窍,整个人都比以前活络了。这世上求上进也不只读书一条路,他既然说要习武,必然有所打算。”
徐夫人渐渐止住了哭泣,认真听儿子说道:“一日三餐不过多双筷子而已,费不了多少钱。若是表弟真有大笔开销,届时太太再找个由头推了便是。只是待他态度要好,既然已经养着他了,笑脸相迎,客气相待又不费银子,何必做了好还不叫人家念着咱们的好?”
“况且我看表弟不像个不求上进的,若他以后真有出息,也能给我做个臂膀——我又没有其他兄弟。若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再打发了他也不是难事。”
徐夫人与萧栖迟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当初若不是老太太一意要将这个父母双亡的外孙抱回家里来养,她才不愿意帮别人养儿子,于是点点头:“都听你的。”
“那就把张嬷嬷打发了罢,也能顺一顺表弟的气。”
一听到这个,徐夫人又不舍得了:“可是张嬷嬷在咱们家这么多年,如今再去找,哪里找一个用顺手的人?”
徐楚良真是为自家母亲的短视而汗颜:“还有拿着银子买不到的人?”说着便出去安抚萧栖迟了。
若说萧栖迟没有被徐楚良的一番热忱给感动,那是不可能的。饶是他已经三十,算起来比徐楚良大了小一轮,可是听着他这番知疼着热的话——又是在自己受了一肚子气的时候,心里是真的有两分感动的。
可是这感动持续得并不长——当萧栖迟一察觉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