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魏王不语。
&esp;&esp;姐姐有些不敢接上她的目光,原来真如魏王说的那样,姐姐心甘情愿
&esp;&esp;离别时,魏王说:“媱媱,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执拗的女人了,不过,任你再如何执拗,我都不会放手的。你早晚会是我的女人的。”
&esp;&esp;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想,她的先生以前也说过她倔强执拗的话呢。
&esp;&esp;归去。
&esp;&esp;她质问姐姐究竟是不是心甘情愿。姐姐颔首,笃定地说太子殿下一定会娶她。结果望穿了秋水、久等不至东宫的人,而姐姐却被诊出了喜脉,得知姐姐曾与男子私通,可把母亲气个半死,母亲劈头盖脸地责骂姐姐恬不知耻,抓起藤条一边狠狠地抽打姐姐一边逼问那男子是谁,姐姐三缄其口,事后还苦苦求她不要告诉爹娘,她想:姐姐真傻啊,死活要护着那负心的太子。
&esp;&esp;没过多久,姐姐不幸小产,气血亏虚,卧床了一段时日,终日精神恹恹,日益消沉时,竟等来了东宫的消息。姐姐终于当了太子妃,太子算是没有辜负她。谁又曾想,与太子成婚不至两年,太子就落败、于东宫割喉自裁后,身为太子妃的姐姐以头抢壁追随了太子
&esp;&esp;接着,是远在函玉关镇守的哥哥被缴械投入囹圄、父亲出事、母亲自裁、曲伯尧一箭射在她肩呷
&esp;&esp;磕破了脑袋的姐姐披头散发地走过来将她抱起,问:“媱媱,媛媛在哪里?我带你和媛媛一起去见爹娘,咱们好一家人团聚。”
&esp;&esp;一家人团聚?她欣喜。“媛媛?”惶急地起身寻觅,失声大喊:“媛媛——”
&esp;&esp;媛媛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esp;&esp;“媱媱,你若是想苟活,就好好庇护着妹妹”母亲的话又在此时入耳,脑袋愈发昏沉,痛,痛欲炸裂。
&esp;&esp;什么声音又在响?
&esp;&esp;什么声音?
&esp;&esp;壁立千仞,脚下有人临水而踞,风从天堑深处涌来,狐裘起张,发飘裾扬,划破那水中倒影的,是他指下挑出的一声断肠画面消失,音声还在继续。是琴音么?不,好像不是,是落雪声,是竹叶在飒飒地响,是修竹不堪厚雪、霍然一声坼裂的断音。积雪扬扬坠地,漏声声声清晰
&esp;&esp;她如今这是身在哪里?
&esp;&esp;一回头,北风迎面扑来,她眯起了眼睛,再睁开时看见堆了满案的行书,乘着风势,纷纷夺窗扶摇而去,好多张行书,铺天盖地。谁也不知她曾经苦苦临摹了多久。
&esp;&esp;急得她伸手去抢,脚下一崴,纵身陷落而惊醒
&esp;&esp;5、惊鸿(已修)
&esp;&esp;落梅纷纷下着,夹在雪片里,一度让人分不清是落英还是落雪,浑然砌落在象牙冠冕、栗色狐裘、金乌靴上,他已在梅下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个时辰的琴,琴弦随修竹一起断了,血顺着断弦汩汩流淌,他似饮了陈酿而不察,恍然沉入昔年旧梦,耽溺梦寐,久不知醉。
&esp;&esp;相国府盛放的寒梅浮现于他眼帘。木屐鞋底躞蹀旋转着、咯咯敲打青石砖上的花鸾纹理,云头绣鞋上的银铃铛铛作响,她在金井辘轳边翩翩引袖旋转,外罩的纱衣裙裾飞扬张举,像一柄撑开的伞,雪梅香海里缓慢而无声地旋转,不绝的笑声直入苍茫天阙、回荡在碧瓦朱阑,每每旋至与他四目相对时,如惊鸿一瞥地,那黑白相映的水眸总会粲然生辉……
&esp;&esp;“灏,”来人的呼唤惊飞了他眼帘一帧画卷,曲伯尧站起身,略略向来人颔首。年过五旬、身披麻衣的黎一鸣走近,眉目深锁,忧心忡忡道:“灏,我就知道她会成为你的软肋。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esp;&esp;曲伯尧默不作声。
&esp;&esp;黎一鸣又说:“你竟这样妇人之仁,救了人还窝藏她,是忘了郑崇枢那奸贼的行径了吗?”
&esp;&esp;“亚父,”曲伯尧道,“亚父放心,救下她不是因为别的,留她在府也不过权宜之计,她于我们,还有许多可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