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最后上马之人却倏地停下了,吹起一声尖锐的唿哨声。
那马停的是那么突然,而马上的人竟身子纹丝不动,仿佛那马本来就是驻足那儿一般。
唿哨声划空而出之时,另外的十几个劲装骑士也齐齐地停住马,一转身,向这边而来。
他们竟然不是朝一个方向而来,而是分成两路,向这边包抄过来,显然是训练有素了。
等包抄成功时,为首的骑士也已到了农人跟前。
他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三个农人。
农人皮肤黝黑粗糙,甚至上面还有几抹泥浆。身衫也是农家常穿的青布衫,斜襟而开,上面还有几个补丁。
看他们的脸色,仍是一脸惶然,一脸山里人遇见陌生人闯入他们生活中时所显的惶然。
一切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他突然温柔地道:“师妹,随我回去吧,有我在,看哪个杂种敢动你!”
师妹?他竟称三个农人为师妹?这岂不太滑稽了?
所以三个农人也是惊讶地四处观望了一阵。也许他们还以为是在称呼旁边的什么人呢。
但这儿除了他们三人外,再无别人了。
所以他们显得很是吃惊,大惑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乱呼师妹之人。
此人生得颇有点清俊,年约三十左右,只是鼻尖过长,且略略内勾如鹰喙,嘴唇也略略薄了一点,这使得人显得有点阴诈了。
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浑厚而富有磁性,压根儿不像阴诈之人,只听得他又道:“师妹,你又何苦如此?二师兄三师兄他们那般对你,我却是不会的。师妹,切莫再倔强了,你看你被二师兄所伤之处,又开始流血了。”
听到这儿,那三人中略为高大一些的农人不由自主地向自己的左臂扫了一眼。
左臂根本没有任何血迹。
为首的劲衣骑士不由得意地笑了。
一闻笑声,那农人便知自己上当了,一颗心不由沉了下去,背上已有冷汗丝丝缕缕地渗出。
但他的脸上却仍是那种惊讶的表情。
为首的劲衣骑士已摘下他的斗笠,雨丝淋在他的头发上,便垂下来几缕,挂在额前,使他又平添了几分阴诈。
他有点得意地道:“若不是那声吁气之声,我还不会知道师妹那样美貌之人居然愿扮作如此粗俗的山里农人呢!看来,师妹的易容之术又精进不少了。其实,师妹身上还有一个破绽,那便是走过了这么一段泥泞之路,你却仍未将裤脚卷起,宁可让那泥浆弄脏你的裤脚,这便不符情理了。”
顿了顿,他又道:“除非,你是怕一挽起裤脚,就会暴露了什么?”
那三个农人就那么一直沉默着,听到这儿,那身子略为高大些的农人的眼神忽然变了,不再是惶恐,而是充满深深的恨意,冷若冰霜。
他忽然开口了,竟是女性的声音,声音冷得刺骨:“丰飞星,看来我的行踪还是瞒不过你的狗眼!”
被称作丰飞星之人的神色变了变,却仍强笑道:“师妹的脾气竟然全未改变,和以前一样,倔强得很。只是这次却是师妹你错了,不该不识我一番好心好意。我一听师妹这边有变故,便立即赶了过来,没想到……咳……还是迟了一步。”
他又走上前一步,道:“只要师妹肯与我一道回去,我定为你查出真凶,替我师妹夫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