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摇曳着,映着欧阳之乎的身影,把他的影子,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
到后来,欧阳之乎感到似乎冥冥之中有一根丝线可抓,抓着了这个飘渺不定的丝线,也许便可解开“易佛心经”了。可这丝线却不知在何方,它似乎只有一个影子,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在他的脑里飞来荡去,难以捉摸。
烛光亮了一下,终于燃尽了烛油,灭了。
欧阳之乎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有些困乏地伸了伸腰,向床上倒去。
当他将睡未睡之时,似乎听到了一声鸟叫声,然后又感到一团黑影从他的窗前飞掠而过。
欧阳之乎先是一惊,但静了半天,却再也无了声息,他不由暗道:“大概是想得太多,头晕眼花了pp/‘很快,他又沉沉睡去了,睡梦中,他梦见自己是一尊会思考的石像。
第二天,丰少文被红儿指使着去为山谷中的死者掘墓,而‘飞魂楼’的尸体则被柳儿一具一具地扔下了悬崖。
昨夜,柳儿便将欧阳之乎的武功已丧失殆尽之事告诉了红儿,红儿吃惊之余,不由有些担忧。
所以,她便开始在悬崖边上安装各种机簧,柳儿则在一旁为她当下手,替她递些锤子,斧子之类的东西。
虽然如今柳儿的武功已远远高于红儿,但一贯来她便是听红儿的,今日也不例外。
欧阳之平则还是呆在屋中一头扎进“易佛心经”里。
他口中念念有词,踱来踱去,有时候指手划脚,有时又一味地团团转,有时坐在床上,有时又蹲在椅子上,不时叫道;”是了,是了。”或是”奇哉怪也,奇哉怪也。”如此过了三天,却未见有人来进攻…限谷”,吃晚饭时,三人议起此事,都有些惊诧。
突然,欧阳之于一拍手,道:“我记起来了,原来飞魂楼’本是在江南的。
这次不知他们从何处探得了风声,不远千里来了这儿,本以为以‘蚊子’、‘花狸猫’等人,足以灭了我们‘恨谷’。‘花狸猫’几人已回去复命了,留下‘蚊子’带了几个人在此守候着。等他们发觉‘蚊子’几个人迟迟未回‘飞魂楼’时,才会察觉不妙,再派人手过来。”他虽然只是猜测之言,但因为有些道理,柳儿、红儿都点头称是。
照此看来,”飞魂楼”的人来此只是时间迟早而已,而以柳儿、红儿,丰少文三人,如何抵挡”飞魂楼”的攻势。
三人都不由有些惴惴不安。
当晚,欧阳之乎又开始研习“易佛心经”上的武功。他终是天资禀异之人,这二日来,他对“易佛心经”已有所悟,本消失得一干二净的内力,也开始恢复了二三成,这即得益于“易佛心经”,也与他”任、督”二脉早已打通不无关系。
否则,即使他悟性再好,也不可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欧阳之乎已悟出‘易佛心经’这半部书中所言的核心便是‘空’与‘定’二字。
“易佛心经”如是写道:“……一心谛观此身,-切毛道与九孔,身内空种,皆悉虚疏,犹如罗觳,内外相通,即得见已,渐渐微末,身分皆失,不及于导及五根……”欧阳之乎心道:“它说一切毛道九孔,皆是虚疏的,可与体外相通,那岂不是说即使只剩下全身汗毛之孔,也是可以呼吸吐纳了?这倒有些神奇了。
可毛道与体外相通,却是真的,既然体内的水可以化作汗排出体外,想必反过来是行得通的吧?若是如此,能吐纳凝神的就不单只有口鼻,还有毛门之道,那样一来,便等于多出了一个人之内力,自是功力非凡了。”然后,他又陷入如何以汗毛之孔道吐纳天地精华凝为内力这一问题之中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试着以各种方式运转体内那些真力,让它们在全身经脉穴道中激荡汹涌,以便从中体会到什么。
他渐渐地状如疯狂7。当红儿来找他时,他正握着那把朴素已极的刀在A向虚无的空气中劈出一刀,然后,又是一刀,劈得极为专心致志。‘红儿满腹狐疑地看着欧阳之乎。终于,她看清欧阳之乎劈的并不是空气,而是被他撒在空中的几缕发丝!。发丝是那么的轻细,即使是轻轻地呵一口气,它也会飘开,又如何能砍中?那刀风岂不会将它划个无影无踪?
即使真的砍中了,又怎能将它砍断,何况,他的那把刀实在太过朴实无华了,它本是用来枕草用的。
却听得欧阳之乎有些惊喜地叫了一声,上前拾起了一缕头发。
红儿不由好奇地上前看了一眼,发现那头发真的被砍断了。
红儿忍不住大吃一惊,开口道:“欧阳大哥,你的功力……还在么?”欧阳之乎似乎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望着红儿道:“功力?没有,没有,现在我的功力尚不及你呢。”
红儿道:“那为何你竟能一刀劈断头发?”欧阳之乎道:”一刀?哪能如此,我已劈了三十三月,才劈成这么一刀。”红儿道:“换了我,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欧阳之乎却不再理她,又仔细地查看那缕头发,然后摇了摇头道:“可惜砍得不齐,长短不一。”红儿见他痴迷如此,不由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