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野却是油盐不进,“小三子,还不走?天快黑了,明天估计能把官差带过来吧。”
这下王里正都皱了眉,要是他们村里的人犯了事,连累的可是整个村子的名誉。
然而不等他开口阻拦,姜老头就“活”了过来,脸色黢黑地望着姜白野,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我干的,都是我冤枉的你,二两银子也是我赖过去的,大柱拿的也是他自个的私房钱,你们这些年种地交的公中我还给你们,再给你们两亩良田,我知那日分家分得不公道,你们心里存了气,这下真的是一碗水端平了。”
众人立马怒气冲冲地看向姜老头,“你偷了我家的菜?”“我家的鸭子少了是不是你干的?”“好个姜老头,难怪存下那么大的身家,这是偷了多少人的!”“不要脸,怪不得张口就要人家一头野猪!”
这下,姜老头是真的晕了过去。
姜大柱心情复杂地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既然他们那么想断亲,那就断吧,只不过错不在我们,我们自立一族,从此跟你们是两家人!”
姜族长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奈何姜白野铁了心地,要是做不到他满意,可能事情会闹得很难看。
“最后,麻烦大伯娘代替你们一家和老姜家向我爹娘道歉。”姜白野目光划过站在最边缘的人,明明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他还是一眼就捕捉到,“还有陆童生。”
陆黎之回望过去,轻点了下头,表示感谢。
姜白野心里的郁气瞬间烟消云散,看着这么芝兰玉树、高洁圣远的人物,只觉得这些腌臜事都不值一提了。
李氏憋着股气向几人道歉的时候,差点没怄死,还被何氏不客气地数落了一番,脸红到脖子后面,匆匆地跑走了。
回到家中,姜大柱就道:“都怪我没用,一被冤枉就委屈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是因为你对他们还有感情,还在意他们。”姜白野要不是有穿越这一层身份,定然也会受伤,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他没选择继续报官,除了他们已经得到想要的,更是因为根本没什么大用。
姜越明是童生,本就占着些优势,何况有些官未必是清官,清官还难断家务事。
时隔已久,想要彻查基本是不可能了。
只不过姜老头他们见识浅,又有所顾忌,一唬就唬个正着,换作姜老大和姜越明,根本不会吃他这一招。
也因此,他才会这么火速地动手。
次日,天还黑透着,姜大柱就兴奋地从被窝里爬出来,主动把还在梦乡里的姜白野摇醒,“熊瞎子和野猪要趁着还新鲜尽快卖了,才能卖个好价钱。”
姜白野揉揉眼睛,三两下穿戴好,他一向不羁,些许胸口露在外面也不在意,将他那些药草也带上,就用独轮车将两个大货推到罗大叔家门前。
罗大叔是赶驴车的,也是那天说姜白野将陆黎之推下水的人,虽然当时弄清楚了原委,但他对姜白野是有偏见的,昨日他围观了全程之后,现在已经完全是不一样的看法了。
“走,这趟不要你们钱,叔那天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哈!”
姜白野笑笑,将东西搬上车厢后,就和罗大叔坐在了前头,向他打听了些驴车的事。
“你想买驴车?买啥驴车啊,有钱买匹好马,弄辆马车多好!”
那就买辆马车。
下车后,姜白野给了十文钱,“弄脏了你的车厢,麻烦你自己清洗一下了。”
“你客气啥,都是一个村子的。”罗大叔很是不好意思,最后推辞不过,才收了下来,心道之前咋就看走眼了呢,明明是那么出息能干的俊秀青年,也不知有没有说亲。
罗大叔在心里迅速将他知道的适龄姑娘盘算了一圈,最后一拍脑袋,自己个大老爷们,当什么媒婆,回头让他媳妇给相看相看。
他有预感,很快大家就会发现姜白野的好,到时候争着抢着给他说亲,肯定会踏破他家门槛。
姜白野只觉得后背一寒,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在惦记他的亲事。
野猪很好卖,刚拉到街边,就被镇上最大的酒楼花了十五两给买了下来,还说下次有货直接给他送去。
姜大柱揣着从未见过的钱,激动得说话都有些嘴瓢。
姜白野就让他去置办些家里要用的东西,“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厨具农具、被子褥子,你看缺点什么都给补上。”
“再给你娘扯几匹布,衣服都破了。”姜大柱准备就用自己藏的那两百文买,要不然能被念叨一辈子。
“也不用买布匹,直接去成衣店买几身好一点的衣裳,细布的,内衣买棉布的,穿着舒服。”现在他们有钱了,自然得穿点好的。
他们从老姜家带来的那几身衣服都是穿了好些年的,姜白野又长得快,袖口裤脚更是短了好几分,穿着很是不爽利。
他爹虽然缺了点男人的阳刚气,却还算细心,这些事交给他去办,姜白野很放心,然后自个就带着不怎么好出手的黑熊去了县城,更大一点的集市上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