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话题拐回丰京,郑如谦又满脸愤愤,“要是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肯定连夜赶回来,绝对不让你们受委屈,我肯定要跟方家拼了,我跟他们没完!”
许默终于吃完最后一口肉粥,慢条斯理地放下碗勺,“怎么没完?驾着你的老驴撞死他?”
姜笙差点喷了米。
“那……那不行,那违法了,是要判监禁的。”郑如谦讪讪,“可是大哥,重新考试不难,难的是方家绝不会让你安心考试。”
假如你觉得自己不够聪明,可以尝试着换位思考。
郑如谦把自己想象成方家人——千挑万选看中了个穷崽子,略施小计摘走他的成果,本来水到渠成的事儿,谁知道这穷崽子不干,闹死闹活要重新考试,要挣回未来。
呵,做梦!
来年要是穷崽子考中贡生,俺老方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俺可以不做会元,但你必须落榜,最好惨不忍睹,无心学习,一落千丈,啥也不是。
以上为郑老二活灵活现演绎。
从金銮殿上回来已经两天,二进小院因为姜笙的离去陷入沉静,连带着方家的威胁都被置之脑后。
虽说许默不怕,但架不住有心算计,总要提前提防。
“方家那么大,若是不择手段可怎么办。”温知允忧心忡忡。
“基础的安危无妨,大哥就跟当年的安学子一样。”长宴意味深长,“就怕方家用些旁门左道,引来歪风邪气。”
清风霁月的长兄尚怔忪,一旁的郑如谦已经拍起胸脯,“放心放心,二哥哥既然回来了,绝对会保护你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上刀山下火海,有我郑老二在,你们就稳坐如山,无所畏惧!”
铿锵的话语,决绝的词汇,豪气万丈的挥手。
如果郑如谦没有偷偷观察兄长弟妹,再露出几分得逞的笑,还真让他糊弄过去了。
明明就是自己想出风头,还装出满脸正义。
许默无奈失笑,“好,那就全仰仗二弟了。”
郑如谦愈发骄傲地挺直胸膛,好像眨眼功夫长高了几寸。
姜笙在旁边捂着嘴笑,一切都是那么好。
只可惜,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
眼看快到晌午,姜笙依依不舍地站起身,“祖母身子不大好,每天都要小憩,中午还要煮药,我们得走了。”
明明是自己的家,却不得不离开。
许默也好,郑如谦也罢,温知允并着长宴的笑容全都消失。
他们一字排开,静静站立,满腹不舍,却又张不开口。
最后还是郑如谦嘶哑着声音道,“姜笙,二哥刚回来,你就要走啊。”
小姑娘的两只手搅来搅去,似乎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她急匆匆去了后院,正撞上踱步的花甲老太。
“怎么了这是?”江老夫人疑惑。
姜笙压着情绪,低声道,“祖母,该回去了。”
再多的话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