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大家族的马车都有自己独特的标志。
随着两车相撞引动震荡,不仅许默被甩出车厢,方家的标志也跌落在稍远处。
一袭黑衣的齐悦捡起来,在掌心反复观摩片刻,最后甩到众人脚下。
罪魁祸首是谁几乎不言而喻。
尽管众人碍于方家的地位不敢鄙夷,但私下里交谈在所难免,形形色色的目光更是难以让人忍受。
方远握紧拳头,好大会子才道,“这一切都是误会,方家会尽力为许公子医治。”
“医治,医治能让我大哥在会试之前好起来吗?”温知允抬起头,白嫩的面容上布满泪痕,“是华佗在世,还是扁鹊重生,能让我大哥赶上五天之后的会试?”
方远沉默。
病愈是需要时间的,哪怕是宫里的太医,也不可能让一个病人五天之后生龙活虎。
但不治,方家这个锅就要结结实实背在身上了。
方远深吸一口气,“来人,拿上方家令牌,去宫里请太医,务必要最好的,资格最老的。”
转过头又对着众人道,“不管怎么样,都是方家的马车导致许公子身受重伤,烦请诸位放心,方家一定会尽力照顾到许公子痊愈。”
说他假惺惺也好,说他事后弥补也罢,至少他做了,把众人表面上的嘴给堵住了。
“至于马车冲撞事件,方家也一定会给许公子个说法。”方远语气逐渐冷厉。
看样子,是要认认真真调查了。
擦着泪的温知允身子微僵,有些不知所措。
长宴轻拍他的手背,站起身道,“我们相信方公子会给我们一个说法,也相信无论如何会找到罪魁祸首。”
他故意挑几个词汇加重语气,听着好像是感谢方家,实际是指出方家很可能找个替罪羊出来。
“只是我大哥已经伤成了这样,真交给别人我们不放心。”他语气一转,恢复不卑不亢,“还请方公子放我们兄弟归家,筹备五天后的会试。”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方家要是不答应,那真就是看不得许默好,盼着许默考不了会试。
那么多人都在,方远拳头几次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刻,忽然想起什么,恢复从容平静,“既然许公子为了会试那么努力,方家也只能如许公子所愿。”
说完,指挥着几个家仆疏散开人群,空出道路。
他看着姜三把许默抬回车内,看着马车摇摇晃晃离去,眼中始终带着愧疚,面上更是叹息无奈。
“这个方远有几分能耐。”长宴点评。
昏迷中的许默也睁开眼,缓缓坐直,“他最后的那番话是在暗示别人,咱们故意的呢。”
虽然怎么想在于丰京百姓,但他能想到这些反击,证明并非平庸。
“只要他们不来打搅大哥会试就行。”温知允为许默检查身体,“大哥摔出去可有疼痛,可有不适?”
许默摆了摆手,他今日的袄子足够厚,胸前身后还垫了棉花,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