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长宴难得没补刀。
姜笙表情微瘪,很快谄媚,“好,特别好,哥哥们最好了,晚上我把姑姑炖的大肘子分给你们,大哥也分两块,这几天肯定饿坏了。”
她倒是大方,可惜许默近日纯啃干粮,真要是贸然吞下大油水,保管肠子从头通到尾。
哥哥们忍着笑,听到贡院大门打开的声音,纷纷跳下马车,迎接长兄。
九天的会试,即使中间能够回家两个晚上,依旧是不小的折磨。
许多学子形容狼狈,衣衫褶皱,油光满面的脸上顶着乌黑的大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半夜遭了女鬼欺凌。
只有少部分人能够维持整洁,还算正常得体。
许默称得上其中代表,衣角微褶但整体平整,不够精神但算平静,甚至不忘跟四个衙役道谢,再缓缓走到兄妹跟前。
“大哥。”长宴很少这么抢话,“情况如何?”
许默面色凝重,轻轻摇了摇头。
这就意味着方家没有再出手,会试顺利且平静,平静到诡异,像是山雨欲来,又像是雷暴酝酿。
长宴的心沉进谷底,不喜欢这种难以预测的未知感。
“别想太多,咱们以前遇到的困难,不也都是到头来才知晓。”许默安慰这个最小的弟弟,“运筹帷幄自然好,但谁能事无巨细地知道所有,不要让自己太累。”
“是啊小五。”郑如谦拍拍他肩,“二哥在外头做生意,有赚钱就有赔钱,正常的很。”
“我在战场上也是,有输就有赢。”方恒也跟着出声,“谁也不知道下场战役是什么结果。”
这次温知允没接话。
他是大夫,要是下针的时候不能预测死活,估计温氏医馆的牌匾都得被病患砸掉。
剩下一个姜笙,苦思冥想以后道,“就像咱们出门,谁也不能确定会不会踩到狗屎……”
果然她的比喻就没好词。
几个哥哥不约而同出手制止。
只有长宴在听完之后,真正露出了笑容。
“唔,唔。”姜笙还想挣扎,“你们看看……只有我才管用……只有我能逗笑五哥……”
可惜嘴捂地太结实,谁都没有听清。
人流漫漫,百相横生。
他们兄妹温馨和乐的同时,无数个学子也与家人说笑,分享考试期间的酸甜苦辣,分享肩颈腰椎不适,彼此询问关心。
如齐淮正在与一名黑衣少女交谈,偶尔瞥向许默,双方表情都有些微妙。
如安浚正在与千里迢迢赶来的父母保证,拍胸脯的动作代表他拿下贡生的决心。
当然也有形单影只的,比如孤身赶考的学子,比如性格孤僻的学子,又比如……方远。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