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宴离去没几天,姜笙就因为忧心忡忡失去好几斤肉,这会又是学习又是劳累,不知不觉消耗掉更多。
测量正正好的腰围,两天后就能塞个手指头进去。
赴宴的礼裳还没裁好就不合身了,重新量意味着重新赶工,礼裳又不同于普通衣裳,十个绣娘同时穿针也得天才能缝制出来。
檀月急到上火,满地乱转,“姑娘多吃点,再多吃点,可不能瘦了。”
江家的大师傅们再次炫起技术,琳琅满目的食物端上桌,猪羊牛鸡鸟,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但凡流通在市面,几乎都被弄过来。
姜笙也吃,但心里压着事,掌心还有教习嬷嬷打出来的痕迹,哪里有从前的胃口。
“实在不行,就给姑娘买成衣吧。”何锐如今就在江老夫人的院子里当差,看不得心上人受苦,他大胆建议。
檀月瞪眼,“那怎么行,世家嫡女有几个穿成衣的,哪家不是提前数月就定制好礼裳,咱们江家的姑娘当然也不能被比下去。”
说完又看向生无可恋的姜笙,央求道,“姑娘可多吃点吧,别再瘦了,都说病者易瘦,难道姑娘是生病了?”
她恍惚觉得有道理,招手就要把府医给叫来。
还是何锐死死拦住,“檀月姐姐冷静啊,我看姑娘不像是生病,倒像是长高了。”
哦对,长高。
从前吃过的苦头太多,姜笙在八岁那年短暂超越四哥五哥以后,再次停滞不前。
如今长宴逐渐从孩童过渡到少年,温知允也随之伸展,妹妹又成了最矮的那个。
哪怕是在江家,年龄相差无几的两个孙女儿,江承瑜身高逼近五尺,姜笙却还不到四尺。
若真能长个,显然再好不过。
檀月终于放过满嘴燎泡,取来木尺为姜笙量过身高,又有备无患地做了三套大中小礼裳。
五月中旬,打着赏春名头的捐献宴终于在皇城保和殿举行。
绣娘把三套礼裳送过来,檀月又趁此机会为姜笙从头量到脚,两相叠加,差出来双眼皮那么宽的距离。
虽然难以察觉,但这才几天啊,足够檀月乐到合不拢嘴。
再试礼裳,中间的那套堪堪合身。
为了这次赏春宴,整个江家大房都跟着兵荒马乱。
好不容易尘埃落定,檀月伺候着姜笙换上礼裳,又为她梳出富贵中不失少女气息的惊鹄髻,最后簪上定制的纯金饰物。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从前姜笙总是穿着简单的棉布衣裳,扎普通的双环髻,怕弄丢首饰从来不戴,最多栓个红色的发绳,远远望去你只会觉得这个孩子健康皮实好养活。
但现在,富贵华丽的绸缎做上袄,真金做丝绣出的织金褶裙,脖颈挂着长而富贵的璎珞,手腕上是清透少瑕的翡翠玛瑙,行走间发出叮咚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