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不要脸的骚货。你没好好问问你那妹子,哪家买的母鸡不下蛋,也没见谁成天要吃要喝,我都替她臊的慌。也就你这没脸没皮的玩意儿,还腆着脸跟我这瞎咧咧,回去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个那样……”
与周氏气的脸由红变白相比,赵富贵媳妇却是一派气定神闲,而且脸上还带着笑。
“哎呦呦,我咋忘了,你们老连家是多好的人家,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你老那是磋磨儿媳妇的头一份啊。也就你们家娶的媳妇都皮实,不然老早就让你老给折腾死了。我还忘了,你老不都折腾死一个了吗?还有一个,你家老四媳妇,谁不知道,让你给害的就剩下半条命,人家都不跟你一起过了,宁可光身也要分家。”
这下可说到了周氏的痛处,她嗷的一嗓子,挥舞着两只手,就朝赵富贵媳妇扑了过去。旁边的人怎么会看着两个人打起来,都忙拉住周氏。
“你敢骂我娘,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连秀儿在周氏身后,气的就要上前跟赵富贵媳妇撕捋。
“唉呀妈呀,我还把你忘了。你不就是老连家那个馋嘴没够,丑八怪、跟侄孙子抢鸡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吗?”赵富贵的媳妇笑骂道。
连秀儿立刻气的直打哆嗦,虽然是周氏的闺女,但是她并没有周氏骂人的本领,翻来覆去,只会骂几句脏话,远远不是赵富贵媳妇的对手。她气急了,就卷了袖子,冲上前,拉扯赵富贵媳妇的头发。
赵富贵媳妇根本没有躲闪,就和连秀儿厮打在一起。
没几下,连秀儿就吃了亏。她平时刁蛮,从没碰见过狠角色,而且还是没出阁的闺女家。赵富贵的媳妇却是个阴的,直朝女孩家见不得人的地方下狠手。连秀儿吃痛、加上害羞,几下就狼狈的哭了,却不肯服软,也不后退,结果更被赵富贵的媳妇趁机来了几下狠的。
这些不过都发生在一眨眼的工夫里,周氏听见连秀儿的哭声,又气又急,鬓边的白头发几乎都要竖起来了。
“你们就都看着我和你妹子让人欺负,你们个个丧良心的。”
周氏说话的工夫里,张氏和赵氏已经上前,去拉连秀儿和赵富贵媳妇了。
毕竟是在连家,赵富贵媳妇得了便宜,见好就收,哧溜一下就躲赵富贵和几个伙计身后去了。连秀儿要上去追打,嫌赵氏拉着她,又正在气头上无处发泄,劈头盖脸地就给了赵氏两巴掌。
赵氏哎呦一声捂住脸,指缝里冒出血来,脸被连秀儿的手指给抓破了。
连蔓儿在旁边看的这叫一个气,刚才还偏在连秀儿这边的心,立刻就转了方向。什么叫亲者痛仇者快,什么叫做窝里横,看看连秀儿,就知道了。
周氏抱着连秀儿,心疼的嘴唇发抖,就叫旁边的儿子媳妇们,去打赵富贵媳妇。
没人动地方。
周氏气的直翻白眼。
连守仁和古氏不知在不在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至于连守信和连守礼,是两个老实人,让他们打人,还是比他们辈分小的,侄媳妇的娘家嫂子,他们下不去手。张氏和赵氏,都是脾气温顺的,如果她们能开口就骂,抬手就打,那也不会一直受周氏的气了。
说到底,连家,包括周氏,历来都是文斗,对于武斗根本就不在行。连守信和连守礼两对包子夫妻,更是文斗武斗都不行。
这个场合,能指望上的,也最有立场动手的,是连守义和何氏。
但是奇怪的是,连守义和何氏,今天都特别的老实。
有古怪!连蔓儿四下扫了一眼,敏感地觉察到。
张富贵那边就带了媳妇,抬了赵秀娥的箱笼往外走。
“这东西,今天不能让你们抬走。”连老爷子沉着脸发话了,“让你爹来,写了字据,啥该是你们的,我们一根线也不留。”
连守礼和连守信听了连老爷子的话,忙上前又拦住了赵富贵。
“让她们走,我看她一个带崽儿的烂货,离了连家还有谁要她。再想进我连家的门,让她们一家从镇上磕头爬过来。”周氏怒骂。
连守礼和连守信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同时看向连守义。
连守义冲两人挥了挥手。这是让他们让开?连守礼和连守信愣怔的工夫,赵富贵得了机会,连忙带着人抬着箱柜出了大门,跳上马车,快马加鞭逃也似地走了。
“你俩咋让人给走了那?”连守义这时顿足捶胸,责备连守礼和连守信。
“二哥,不是你挥手,让我俩让开吗?我也还奇怪。”连守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