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啊?”注意到骆齐的反应,张庭江指着电视里正在接受记者专访的男人问道。
“他是‘嘉得’公关的总经理席克文,这家公司虽然才成立三年,但已经抢了不少老字号公关公司的生意,现在连一些国际知名企业都指明找他们当台湾地区的公关顾问呢!”骆齐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仿佛自己是嘉得公关的什么人似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一点都看不出来他那么了不起。”张庭江完全无法想像那个小眼睛、大鼻子的平凡中年男人,竟然有如此的丰功伟业。
“当然看不出来,因为嘉得公关真正的功臣又不是他,席克文只是嘉得的发言人而已。”骆齐解释着。
“那嘉得的‘藏镜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张庭江好奇地追问。
“是啊!是谁呢?”夏天天也感兴趣地加入讨论。
“就是他们的老板雷之远。”难得两个女人都那么专注听自己说话,骆齐顿时升起一股优越感,说起话来也格外起劲。
“雷之远三十岁出头就当上了公关公司的大老板,还出过几本关于这方面的畅销书,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然而他行事却十分低调,在媒体上曝光的事一向都由他的事业伙伴席克文代劳。听说连出版社想在书中放张他的照片都被拒绝呢!”
“这么古怪?一定是长得其貌不扬,怕见光死吧!”张庭江下了一个结论。“你别拿自己当例子,以为有脸蛋的就没脑袋、有脑袋的就没脸蛋。”忘了张庭江差点破非礼的事,骆齐又恢复了平时专爱跟张庭江作对的天性。
此话一出,骆齐果然不负众望地赢得张庭江的白眼一记。
“咦!庭江你看,嘉得公关现在在征人呢!”夏天天兴奋地大喊,像是中了乐透一样。
果然,萤光幕上头发油亮、小腹微凸的席克文正滔滔不绝地说明因公司规模扩大,希望有志者加入嘉得的团队,还特别强调不限经历、只重实力云云。
“天天,你那么激动干嘛?它是在应征负责执行的专案人员,又不是在应征装点门面的秘书。”骆齐又嘴快的接口。
张庭江毫不客气地再赏了一个大白眼给骆齐。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花瓶就是花瓶,中看不中用。”
“谁说花瓶中看不中用?难道你骆齐插花不是用花瓶而是用垃圾桶吗?”
骆齐和张庭江一来一往互不相让,看得一旁的夏天天冷汗直流,为了避免让战事继续扩大,夏天天一如往常地充当和事佬。
“骆哥,其实你不觉得庭江的特性很适合当公关吗?”
“她有什么特性?你是指暴躁易怒、蛮横不讲理吗?”骆齐挑起浓眉反问。
张庭江俏脸一变,眼看就要发动攻势,夏天天又赶紧出声打圆场。
“骆哥你不要开玩笑了,我说的是庭江美丽大方、聪明机智的特点,完全符合当一个优秀公关的要件。”
听到夏天天毫不吝啬的赞美,张庭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天天,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啦!”
“庭江,你是我认识的女孩子当中最出色的一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的,你去试试看好不好?”夏天天真诚地说道。
张庭江虽然有些心动,但想到要去应征的是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行业:心里不免感到忐忑不安。
看出张庭江的犹豫,夏天天加强火力继续说道:“你不觉得很巧吗?你才刚丢了工作,马上就碰到嘉得公开征人,根本就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你天生该吃这行饭的。”
“要是真有天意的话,也应该是老天爷暗示庭江连做个花瓶都会砸伤人,干脆找个老公嫁了免得麻烦吧?”骆齐对夏天天的说法十分不以为意。
“天天,你若是真的为庭江好,就别再怂恿她做丢脸的事了,她去应征铁定被刷下来的。这样吧!要是她能录取,我就免费当你们一个月的台佣,煮饭洗衣兼拖地,如何?”
心意摇摆不定的张庭江一听到骆齐充满嘲讽的挑衅,一股怒火直往上冲。
“你们两个别再争了,我决定去嘉得应征。”她盯着骆齐的眼睛不甘示弱地反击道:“骆齐,我看你现在就可以向公司请好一个月的假,免得误了你当台佣的正事。还有,我的口味比较轻淡,炒菜时盐巴别放太多啊!”
公车准时到站——妤预兆。
天空万里无云——好预兆。
赶在红灯亮起的前一秒越过马路——好预兆。
一路上,张庭江注意着可能暗示“今天是你的幸运日”的各种情况。
平常的她可不是宿命论的信徒,今天的反常,纯粹是冲着狗眼看人低的骆齐而来,谁教他这么看不起她。
张庭江昂起头,不断地用催眠术武装其实有些心虚的自己,为了不让骆齐那个家伙看扁,今天可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嘉得的办公室就设在下一个路口的白色大楼里。
张庭江看看手表,距离四点半的面试时间还有半小时,为了避免坐在那里枯等可能会引起的紧张感,她决定走回上一个路口的连锁速食店喝杯咖啡,好好放松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