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言以对,感到精神恍惚,也感到自己的意志力在他臂中一点一滴的消失。
她极力把剩余的一点意志力收起,然后坚定的推开他。“我要回去了。”她脱下披 在她肩上的夹克递给他,“谢谢你的外套。”
“不客气。”他应了一句,然后看她急急的跑上台阶。
“你……明天没课吧?”
他在她进门之前突发此语。
她的手停在门把上,缓缓转头看他。“对,没有。”她说,“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明天下午三点我再把礼服带来给你。”他的语气似乎有 些不知所云。
“好的,谢谢!”
一开门,她头也不回的衝进屋子。
直到她把门甩上,狄克才由深凝中醒来。
他看了一眼披在手上的夹克,然后将之放于驾驶座旁的位置。
坐上跑车,他奋力踩下油门。
行到公路上后,回想起刚才的事,他还真恨自己的不由自主。他几乎是在无意识的 情况下伸手揽住她的;更糟的是,他想缩回而手不听使唤。
他从来不知恋爱的感觉是如此的甜蜜,如此的难耐。不过,使用“痛苦”这个名词 倒比较实在。
以前,他常取笑那些为爱痴迷的朋友们,当时在他心中,女人和麻烦是同义复词, 他搞不懂他的朋友为何喜欢惹麻烦?
这个想法伴了他二十多个年头,他始终深信不疑。麻烦是人人都不爱自惹的,所以 他也就小心翼翼。他和女人一向不深交,通常只限于一夜风流后,便可各走各路。而和 他交往过的女人也都好聚好散,不会要求任何承诺。
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任他想逃也逃不掉。纵使他不肯承认,它仍是事实,不可改 变的事实。
当她微笑时,他感到温馨;当她哭泣时,他感到心碎。其至只要看到了她,心底就 会涌出一股莫名的喜悦。
比起他生活中其他的女人,秋晨简直像是个天真的小女孩似的。她不经世俗尘染, 纯洁得像是白雪一样。
他真心爱她、欣赏她。
她的勇气、毅力、能力,无一不成为吸引他的要点。
他绝不是只爱她的外表,因为在他认识的众多女人中,秋晨的容貌只能算得上是中 上的。
他的脑中有太多的思绪、太多的想法了。直缠着他不放,而他也放不开、丢不开, 明知道想也是多余的,但他就是没办法不去想。
为了清理脑中的一堆杂念,他用力踩下油门,使时速达到一百三、四十公里。
由于这是一辆敞蓬跑车,所以当它疾驶,徐徐的轻风顿时成了强烈的大风,直往他 脸上扑,差一点使他的双眼因风而睁不开,但也使他一切的烦恼暂时得以抛开。
叶肃刚在办公室里已待了五天了。
他不眠不休、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坐在办公室桌前,审视着由祕书亚伦从英国传 真回来的照片。
由于HMB的组织为世界祕密性,所以参加的人也是为数不少的。
虽然他知道那天炸海洛英的,多半是HMB的特级人员,但为谨慎,由初入者至上级 人员,他一併要调查。
目前为止,亚伦传真回来的都只限于中级以下,但已花上他五天的时间了,由此可 知组织之庞大。
HMB的人员,一般都分为以下四级:初入者、中级、特级、高级人员。其中以中级 人员的人数为最繁。其次初入者,再者特级,人数最少的是高级人员。
这四级的制定方法,并非以入组织的时间来分,而是以技术、能力、经验及工作成 绩等来评估。
他每天至少要核对一百张以上的照片,而且不是随意望一下便能看出。经过了将近 二十年的时间,人的面貌多少都会有些改变,但只有轮廓是毕生不改的,除非此人曾做 过脸部手术。
婉灵也许好认得多,但咏芯就不这么容易了。
一个人的面貌由婴孩成为成人时,改变的地方最多也最大;但当他成年之后,只会 逐渐老化而已,并不会有太明显的变更。只要不出意外就行。
所以,只有他日夜惦记的女儿难以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