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上京盛阳灼灼,热意烘烤,八方角的凉亭内,薄纱垂下,遮掩着天际的烈阳,也收笼着亭内的凉意。
铃兰与玫瑰皆坐在亭内,而四周则摆满了冰盆,丫鬟打着扇,桌上也放着新鲜当季的瓜果鲜提,瞧着便水嫩多汁。
而一旁,干净纯白的碟中,正放着被撕开皮的鲜提,亭内的丫鬟各自分工明确。
玫瑰笑容明媚,点了点头,“是,这次大人回京的时机巧,刚好赶上了太后娘娘的寿诞。”
她捻起果肉放进唇中,态度大方而又微微带着些疏离,毕竟,明面上,她与铃兰算是头一次相见。
铃兰唇角微弯了弯,“那倒是好,届时我也不算孤单。”
要知铃兰本就喜静,若是突然与其他姐妹相交过深,她真怕惹来麻烦。
毕竟,合欢那件事已经给她们皆提了一个醒。
不过玫瑰倒是没关系,毕竟两人的夫君是自幼长大的好兄弟,她们两人来往密切些,也正常。
铃兰与她笑着对视一眼,之后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渐渐从疏离到亲近,过程拿捏的非常好。
等宋庭屿与霍铮来时,两人已经唤起了姐姐妹妹,颇有些依依不舍之态,瞧的两个男人皆有些诧异。
玫瑰那边倒是还好,毕竟她性子本就开朗,可铃兰……
“很喜欢霍夫人?”送走霍铮夫妇二人后,宋庭屿不由搂住了身旁人的纤纤细腰。
“嗯”铃兰侧头温婉一笑,“霍夫人性子好,说话也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闻言,宋庭屿有些愧疚,“这些年委屈你了。”
虽然知道铃兰喜静,但官场之中,有些来往必不可少,特别是王公贵族之宴。
两人进了院,他挥退了下人,让她坐在了他腿上,铃兰顺势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沉稳却炙热的胸膛,莞尔,“不委屈,只要景之疼我,喜我,便好。”
她永远都这般体贴,善解人意。
宋庭屿心中被一股暖流所包裹,热乎乎的,而这种感觉,只有怀中人可以给他。
成婚五年了,说实话,他觉得很幸福,每一日都很幸福,人人羡慕的权力地位,他都有,心爱之人也有。
每日睁开眼便可以看见怀中人,那种感觉很美好,也总是让他情不自禁的吻上她。
即便两人如今也没有孩子,他也不觉得遗憾。
窗外明媚的阳光下,宋庭屿拿起了昨夜未念完的话本,一字一句继续给她念着,嗓音清朗,格外好听。
现在的他再也没有了当初刚念话本时的赧然,有的只有心甘情愿后的满足。
屋外的阳光倾洒入内,铃兰慵懒的靠在他怀里,静静倾听着属于他对她的温柔与耐心。
两人的周遭仿佛透着一层朦胧的光芒,那是一种温馨,也是一种幸福。
玫瑰和霍铮从端阳侯府回来的第二日,给平南王府送了拜帖。
当然,是给如今的平南王妃——芍药的。
她皆是一步步按照规矩来,绝不多做一分,而拜帖,也是因为当初芍药在跟平南王回京时,特意来凉州看她,所以才送的拜帖。
毕竟几年前凉州那一面,平南王与霍铮皆知两人投缘,如果回京不来拜见,那才会引起怀疑。
但因玫瑰已然从铃兰那边得知近几年合欢被帝王怀疑的事,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丝不好的预感,特别是在她知道太后寿诞,官员入宫参宴一事,那股不安便更重了。
而芍药这边也有同样的预感。
遂在她第二日来府内见她时,她便告诉了她当年自己发现的事。
“当初我随邵尽渊入京面圣时,便发现帝王周身被下了禁制,不过应该是他当初未登上帝位时发生的,所以那股龙气才能将他体内的生气压了下去。”如果不靠近根本察觉不了。
“是阿狸?”玫瑰抬眼,并不意外。
显然,昨日铃兰告诉了她。
至于铃兰怎么知道的,只能说,她们姐妹之间并不会隐瞒对方任何事。
除了玫瑰不在上京,所以很多事现在才知道,其她人几乎皆知道。
“嗯。”芍药点头。
在她第一次见到帝王时,便明白了当初阿狸为什么会知道灵体破碎温养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