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十七正抓着他握尖刀的手腕。
只一瞬,江饮就放开了拿尖刀的手。
尖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响声回荡整个楼梯间。
第一次不受控制,可以说是巧合;第二次不受控制,并且有人提醒的情况下,他还没回过味儿来,那就真的别活了。
褚十七顺势踢开了尖刀,笑笑,继续转身走:“看来还是要直言,不然有些朋友听不懂我暗示的同时认为我有病。”
江饮冷笑,毫不犹豫说:“你确实有病。”
他不擅长与人对骂,但偶尔呛一句,攻击性也属于中上强度。
这不是暗示,暗示好歹有点光让人窥探,他这是一点光也没有,还容易产生歧义。
褚十七一听,仍旧没有恼怒,还是笑笑,却没再和他说话。
等他们走到一楼,那无尽黑暗已经不见,转变为一望无际的野林,一条公路横在大楼与野林中间。
似乎是刚下过雨,地面未干,金色落叶黏在地板上,和公路一起朝两边延伸,莫名荒凉。
江饮回头,大楼满墙的“请上四楼”字样已经消失不见,变为一栋普通的陈旧大楼,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公路边停靠一辆黑色小车,褚十七开了副驾驶的门后又悠然绕回驾驶座,江饮看了一眼褚十七,走到副驾驶上坐下了。
半晌,他目视前方,说:“谢谢。”
虽然褚十七给他的感觉极其不好,但对事不对人,该说的还得说。
褚十七笑笑:“不客气。”
话音一落,汽车开动,开始朝公路的一边行驶。
车窗外的景物极速掠过,成为一道道残影。
车内安静至极,江饮直视前方,不经意瞥了眼车内后视镜,忽然顿住。
后视镜中,他能看得见褚十七整张脸。
脸色灰白无生气,双眼无神,唇色浅淡到几乎可以忽略。
原本在光线不足的时候他还能把褚十七当成一个活人来看。但现在四周亮堂,褚十七身上的死人特征就极其明显,即便能装作活人,那也是命不久矣的绝症病人。
不过,是鬼也没什么。
有本事把他杀了,他也变成鬼去地下把褚十七摁在地上打,看看谁更不要命。
不多时,几栋紧挨的现代化办公大楼呈现在眼前。
办公楼普遍刷上米白色底漆,一排排澄蓝色的玻璃幕墙在太阳下闪着光亮,最中间的一栋大楼中央从上到下镶嵌着几个飞凤舞的金体大字:人体与科技结合科研院。
不错,很好。
就是有点安静。
周围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脚步匆匆,但一点脚步声也无。
这时,江饮右肩被撞了一下。
一个脸色铁青的中年男子从他身边匆匆掠过,没有一丝反应,似乎不知道自己撞到了别人。
江饮看着男子的背影,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