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败了很多次。
别说这幅形态穿针引线有多难,就说他即便是人形,也难以把线给穿进去。
他爪子都摁酸了,还是没把线给穿过去。最后趴在了桌边,自己缓了缓。
闭上眼,就是江饮的身影。
江饮在科研院头顶墙面即将坍塌的时候把他推开。
江饮在观音大殿隔壁用手去探他的袖子,确认他人还在不在。
他听到骨灰房外敲锣打鼓震天响,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什么,靠在自己怀里,全然信任自己。
他在办公室外问自己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帮上忙,却反被自己坑一把。
他在小院里把带伤的自己扶到床上,问到底要不要叫人来处理伤口,没有见死不救。
他在被王宫里为自己争取时间逃脱却反被王上折磨,自己不争气被拧断脖子。
江饮各种声音充斥脑海。
冰冷的,愤怒的,惊慌的,痛苦的,欢愉的,各种各种,在这些日子里格外热闹,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他从来孤独。
在地狱的人人尔虞我诈中,他更是小心谨慎。用暴力,用非常手段去治理那堆下了地狱还不老实的老鬼。
江饮是他接触到的一只刺猬。
从一开始江饮就把自己的想法透露在外面,十分坦诚,不会跟他勾心斗角,但嘴毒。
褚十七并不在意。
他以往收到的话语比江饮的恶毒一千倍一万倍,早就刀枪不入。
后来相处着,相处着,江饮不再冲他张刺。
褚十七明白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江饮在他这里,是个既聪明又勇敢的还善良的人。有保护自己和他人的能力,敢于与滔天势力周旋夺取一线生机。
不知不觉,褚十七笑了。
他重新睁开眼,重新扒拉那根针和那条线。
凝神屏气。
线缓缓接近针头,线头周边脱出来的细小毛绒阻碍了进入针孔的通道。
褚十七微微皱眉,小心翼翼去转动线头。
下一刻,线头被他穿了进去!
褚十七两只圆圆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用爪子把线扒拉出来,成功穿针。
一切都在艰难进行。
树屋外,一群小动物团团挤在不远处的大树旁,偷偷望着里面埋头缝娃娃的褚十七,悄悄讨论。
“他是哪里来的哇?好像跟我们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