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吩咐好琴儿支走了所有宫女太监,连小乔也不例外,现在整个未央宫就剩下我和琴儿,我麻利的卸下所有首饰,换上一身太监衣裳,将长发盘起藏于帽内。
“小姐,您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要去干嘛?”琴儿疑惑中带着担忧的望着我。
我有些愧疚的看向她,每次都是她帮我把风,替我掩饰。可是。我却不能告诉她实话,“好琴儿,我不想再骗你了。这些事,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什么都别问了,帮我看着门,好吗?”
琴儿有些紧张地道:“您该不会是要去和归云将军偷会吧?”
“你这丫头,乱想什么呢?”我好气又好笑地戳她。
“我有看到他前天偷偷递给您一封信呢。”琴儿立刻搬出证据。表示自己没有乱说。
那是我托归云替我画的皇宫地图,“你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走了。”没时间和她解释了,我打开后门,潜入夜色中。
乾清殿里地乐声和笑谈声飘荡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吸引着各处巡逻的内侍,给了我可趁之机。去宗史房的路我早记得滚瓜烂熟,没花多少时间,我便已靠近了目标。
宗史房外,两个带刀侍卫守在门口。身子站得笔直,嘴里却有一搭没一搭的议论着乾清殿里的热闹场面。
看来只有用老办法了。我从衣袖里掏出一枚炸弹,这里面是迷香草,应该能把那两个家伙摆平吧?正要摸出火折子点上,突然一阵风从背后拂来,我只觉身上一麻,熟悉地感觉让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被人点了穴。
接着,身子被人腾空抱起,一阵天旋地转后,我人已经到了一棵大树上。
“别怕,是我。”暗哑的嗓音刻意压低了贴在我耳边道,微热的气息扑在我脸上,让我耳根一热,这熟悉的声音,是医鹤。
我心中一喜,穴位随即被他解开,由于是在树上,他的一只手仍旧扶着我的腰。我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来看他,一身黑色夜行衣,没有易容,俊逸的脸沉浸在黑暗里,却依稀能辩出好看地轮廓。
真的是他,我情不自禁的惊呼道:“你怎么在这里?”
医鹤忙伸手捂住我的嘴,指了指身下,透过树枝地缝隙,只见不远处正走来一队巡逻的侍卫,刚才在下面若不是他即时制止了我,恐怕我这会已经被人逮了个现着。感激地抬头看他,星眸中隐隐有光芒闪动,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紧贴在他怀里,隔着薄薄的衣物,甚至能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我的脸瞬间燃烧起来。医鹤也察觉到两人这样太过暧昧,忙松开了捂住我的手。
待到那队人走远了,我才低声开口道:“鹤,你怎么也来了?”
医鹤不答反问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声音里隐隐透着焦急。
我心中一暖,他好像很紧张我呢,一丝甜蜜的笑容忍不住就浮上了脸颊,柔声道:“我说过我会自己找答案的,现在,我要进那个屋子里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医鹤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揽紧我的腰,轻声道:“跟我来。”话刚说完,我便被他带着轻飘飘飞离了树枝,落在离宗史房最近的一个角落。
只见他拾起两颗石子运劲甩了出去,我听到‘嗖嗖’两声破空声,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医鹤已带着我飞身而起,落在了宗史房的第二层护栏上,我低头一看,那两个侍卫无动于衷的站在下面,忍不住诧异的看向他。
“放心吧,他们被点了睡穴,不会发现我们的。”说着,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二楼的窗户被打开,他带着我一跃而入,随手又关上了窗门。
屋内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医鹤伸手握住我的手,我摸索着挽住他,他微微颤了一下,柔声道:“小心点,跟紧我。”
他的夜视能力很好,我紧贴着他,慢慢的走到了一个拐弯处,感觉像是进了一个内室。
“为什么你对这里这么熟?”我吃惊的在他耳边问道。
医鹤没有说话,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折子打亮,我这才发现这里竟是一间密室,进来的门已经被他关上,屋内没有窗户,所以不必担心被外面的人看到火光,我忙掏出准备好的蜡烛点上,屋子里又亮了一些。
房中全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厚厚的册子,医鹤从中抽出一本册子递给我,我翻开一看,里面记的正是十六年前的宫廷记事。很快,我就找到了关于公孙际的相关资料。
“贤宗帝二十年,太医公孙际因用药不当,致使明妃中毒致死,经内卫府查明无误,判处斩立决,其后人终生不得行医。”
“你早就进来看过了,对吗?”我看向身边的医鹤,他脸色有些苍白。
“即便是皇室宗史,也有不会记载的史实,但我相信我的父亲是冤枉的,不然,他不会叫我们一家人仓皇逃走,我的家人也不会还在路上便惨遭灭门,连八十岁的老人和两岁的小孩都不放过。”他说这话的时候,黑眸空洞的看着前方,脸上没有一丝悲伤,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