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呀?”我撇了撇嘴,对那个略显纤瘦的身影很是不解,这些天我也没少观察她,平时干活本本份份的,话也不多,让人一点也挑不出刺来,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她不简单。
小乔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我们在谈论她,手持拂尘认真清扫着门上的死角。
不去想了,咬了咬牙,我用四肢撑起了身子,竟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心中一阵欢喜,“琴儿,帮我拿个靠枕。我要坐一会。”
“真是拿您没办法,回头皇上看见了,又得埋怨我们这些做奴婢地没有照顾好您。”琴儿说归说,手上却麻利的递过两个软枕放在床头,将我扶起来轻轻靠上去。
“放心吧,他才不会过来呢。”自前天早上从这未央宫出去后。我就再没见过龙君一面,也许是去了别的妃子那儿吧,他不来正好,省得我俩一见面就吵架。
换个姿势果然舒坦多了,小心的伸了伸懒腰,我开始按摩我那被压得快没了知觉的胸部,有点酸痛。
“您这是干什么?”琴儿脸涨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食指惊讶地指着我。
“按摩啊。你要不要学?可以长大哦。”我有意无意的瞟了瞟她有些瘦小的身材,冲她暧昧的笑笑。
琴儿嘟了嘟嘴,低头嗫嚅道:“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扭捏着转身,想要快步冲出房去,却不想一头撞进一堵肉墙里。
我听到一声闷响,转过头来,就见龙君不知几时已站在了屋中,脸色微窘,有些进退两难,怀里贴着的正是糊里糊涂撞上去的琴儿。
“皇上?”琴儿一抬头。三魂七魄被吓跑了一半,捂嘴傻傻望着他,忘了要如何反应。
琴儿这一撞。倒让龙君烨回过神来,“退下吧。”竟没有生气。
“是。”琴儿如梦初醒,逃一般跑了出去。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没有让人通报?我瞥了眼门口,那个扫灰的小乔早没了踪影,想必也是让他给打发了。
龙君径自在茶几旁坐下,扫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脸色有些不对劲。
我随着他地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才发现我的双手还停留在某个部位,并无意识的揉动着。
怪不得他从刚才起就一直怪怪的。我脸上滚烫,忙将双手收回藏进袖内,打破尴尬道:“皇上怎么有空过来啊?”
龙君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着,眉头紧皱,却不说话。
来给我摆谱吗?我心里咕哝着,嘴上却不得不问道:“莫非皇上有心事?”
龙君闻言,猛的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回桌上,似是压抑了很久一般,怒容倾刻间爬上了脸。
就没见过哪个人变脸像他这么快,可我好像没有惹到他吧?看他怒火中烧的样子,我以为他又会像以往一样对我大吼大叫一番,谁知他却异常平静的道:“朕如何能没有心事?八月初七,清远河水灾,堤坝跨塌,沿岸上万户百姓瞬间家破人亡,死伤不计其数,上千亩良田颗粒无收。”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我地心也随着他的话沉到了谷底,眼前浮现出一幅残砖断瓦,尸横遍野,惨不忍睹的景像,不管在哪个时空,天灾和人祸总是不可避免地,叫人怎么能不心情沉重?尤其是身为一个好皇帝,看着百姓受灾,心里的难过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他,刚要开口,他猛的站起身来,冲到床边按住我,虽然背后垫有软枕,我还是被他突然的粗鲁举动弄疼了,唇间逸出一声轻呼,他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近看才发现他面容憔悴了好多,像是几天没有休息一样,有些红肿的眼眶此刻更像是要喷出火来,他咬牙切齿地道:“可是,这个消息,朕却是今天才知道,整整延误了一个月,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总不会是因为我吧?我恼怒地瞪视他,百姓受灾,我也难过,可他凭什么把气撒在我身上?
龙君额上青筋突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样子,“全是因为你地祖父,那该死的江祖贤,居然将十几封告急奏折压下,把朕瞒在鼓里,现在才来上奏,还有什么用?”
我死咬着唇,忍受着背部的疼痛,任由他摇晃着,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来回应他,一边是无数条人命,一边是名义上的祖父,我还能说什么呢?
一口气发泄完郁结在心中的怒火,龙君心里舒畅了些,一把甩开了我,“你说说,朕该怎么处置他呢?”
我刚松了一口气,又被他这个问题给难住了,看他的样子,难道真要我亲口说出让他砍了江祖贤他就满意了?抬头见他正不怀好意的逼视我,我不得不开口道:“后宫不得干政,这事皇上自己定夺不就行了?”
“朕要你说你就说!朕倒是很想听听皇后会怎么看待这件事。”龙君烨仿佛已看到了我的末路一般,眼里闪烁着残酷而期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