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掩饰难过的语气和强颜欢笑的表情给霍之安眼中难以说出口的愤懑,他的心口像压了巨石一样压抑。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霍之安站在时越身后忽然低沉的问,他的表情隐没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众,听不出来情绪。
时越走到灯的开关旁,微微侧身,笑了笑,“没有发生什么,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霍之安才不会相信时越的谎话,他走到时越面前,大声质问,“是不是江行简来找你的麻烦了?他对你做了什么?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咔!”时越在霍之安试图握住自己手腕之前率先抬起了手臂按开灯的开关。
适应了黑暗的霍之安被突如其来的光晃了晃眼睛,他张张嘴,准备接着问下去,却被时越不容置疑的话语打断。
“他没有对我怎么样,但是我和他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说完,时越转身走向了厨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霍之安。
第九十六章小助理家的深夜来客
时越很清楚横亘在江行简和自己中央越裂越大的的缝隙是什么,它名为不信任,又名欺骗。
时越甚至连霍之安都不想看到,他对其他人有了深深的恐惧,总觉得那些人抱着不知名的目的接近自己是为了贪图什么。
霍之安倚着沙发喝可乐时一直注视着时越的背影,他有很多话想问时越,但他又知道时越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无奈之下,霍之安又拿起了手机,突然跳出来的短信让他眯起了眼睛。
“……我出去一下,晚点回来!”
在思索自己事情的时越来不及阻止急吼吼冲出去的霍之安,转身只看到一个趿拉着帆布鞋拉着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双肩包向外跑的身影。
时越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快九点。
他抿抿唇,漠然地继续面对着水池里的菜,机械地清洗着——他的脑海飞快地闪过几个律师的名字,在心中默默分析每个律师在法庭上表现的优势和劣势。
很多知名的律师和江家都有来往,如果要找到真正肯不计后果为一个oga打官司的人,很少。
时越清点了自己现有的资金,想了想,把今天下午江行简送给自己的房子也算在了里面,钱不多但也是一笔可观的财产,用来请个律师绰绰有余,可是今后怎么生活,时越还需要谨慎考虑。
他坐在餐桌前,看着自己面前的存折和银行卡,决定把房子先转手卖出去。
大概想好了出路,时越才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蔬菜粥,一个人的晚饭孤独又凄凉,时越舀粥往嘴边送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又放下,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
时越苦笑了一下,自嘲地想,自己应该去天桥下算个命,看看是不是命犯孤煞,所以得不到任何人的真心对待。
他摸了摸肉乎乎的小肚子,轻声说,“你可不要像爸爸这样没有人爱……”
时越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勾勾唇角,自言自语,“一定不会的,爸爸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说这话时,时越的视线慢慢模糊了起来,一颗泪坠落在桌面,它反射着墙灯的微弱光芒,亮盈盈的。
像此刻窗外的圆月。
因为实在太过疲惫,时越在吃过饭后就平躺在了床上,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时钟滴滴答答走过的细微声响,在时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的楼道里突然传来了“咣当”一声关门声,时越闭着眼睛皱皱眉头,只听楼道里爬楼梯的脚步声很急很快,几人几乎是跑上楼的。
听这个脚步声,时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霍之安那小子——整栋楼里只有他上楼的脚步声重成这样。
时越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果然,很快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还有年轻人的谈话声。
打开灯,时越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或许看到他脸色很差又面无表情,站在最前面的男孩子突然语塞,尴尬地说了声“嗨”。
时越的目光略过男孩看向霍之安和他背上背着的,用校服外套盖着头的人,平静的问,“霍之安,这是怎么回事?”
被点到名的霍之安为难地侧侧头,解释道,“我这是在救人,真的,我没去打群架!”
“对,我们是去救小七月的,我们快到的时候,他被人下了促使发热的药,还被那群傻逼按在地上打,我和霍之安是见义勇为!”一旁的男孩子也帮腔说,他伸手拉开了校服外套的一角,给时越看受伤人的情况。
时越的目光很快被那个清秀的男孩额角的伤所吸引,他没办法,只好让霍之安快带他们进来。
将受伤的男孩平放在沙发上,时越才注意到男孩身上瘦骨如柴,身上白色的衬衫都因为年代久远而微微泛黄,他的皮肤上淤青很多,最重的伤是被打肿的嘴角和额头上还带着玻璃渣的划痕。
“这是怎么回事?”时越指挥着霍之安去帮自己搬医药箱,他一边解男孩身上的衣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伤口,一边问坐在一边手足无措的寸头男孩。
男孩突然被问到,有些紧张的直了直上半身,摸摸短短的头发后才开口,“我也是突然接到霍之安那小子的电话,他让我去百花胡同帮忙救人,然后我就去了……我以为他遇到麻烦了,谁知道是和一群欺负oga的无赖抢人……他也没提前告诉我……”